“吕公子外地结交的朋友。”他随口一诌。
掌柜知道他家少爷平素不务正业,好揽些狐朋狗友过来,便不以为奇,答道:“吕少爷是去泰州了,拜谒什么陈大人,昨日方归。”
管七听这话不像扯谎,顿时明白了八九,又追问:“吕公子管这当铺么?”
“管的。约莫午时要来,”掌柜看了看日头,“您在此坐一会儿吧。”
管七怕继寿一来,必然当场露馅,连连推辞:“多谢掌柜好意,但还是不必了。”
他出来,蹲在路旁等着,反复琢磨,终于想通了吕继寿去泰州这事。从掌柜的话来看,此举绝非偃旗息鼓,而是众人皆知,且只当做一件不起眼的芝麻小事;又根据文忠那边儿的消息,那位吕正甫老爷从头到尾就没有参与进来的痕迹,若他是暗地指使的,必然严格保密,不会就此公然宣张,避免有人从中作梗。
那么,去泰州则是吕继寿为了隐瞒实情的幌子,去捉冷屏是他本人的自作主张。
并非整个吕家都出来搅混水,这叫人轻松不少。他默默记在心底,这对于江都的过、文二人尤为重要。
管七爷猛然抬头,遥望见吕继寿带着几个奴才,渐渐朝这里走来。和文爷描述的相貌分毫不差。他想。
管七随即站起,匆匆赶了过去,低着头,在人潮里偷偷拍了拍他的肩胛。
继寿眼一瞪,登地止住步,错愕地举目四望。
“出什么事啦,主子?”那些奴才见少爷不走了,纳罕地说。
“刚才不知哪个王八蛋……”
“吕公子,”管七爷走到他面前,搓了搓手,“是我。”
奴才们凶神恶煞地盯着他,正要摩拳擦掌,被继寿用手一拦:“我看此人不像来找事的,最好先别动手伤人。”
他忙拱手:“敢问足下何人?”
“烦公子一个人到僻静地儿说。”管七神秘兮兮地一笑。
继寿犹豫片刻,便示意奴才们等着,跟管七到巷子里说话。
“我是江都文掌柜的人。”管七以实话交代。
继寿曾赊过江都的账,自然记得:“我去过文掌柜的赌坊,他是个混黑白两道的厉害人物,不过一直未曾谋面。”
“公子既然明白,我就接着说了。”
“只管明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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