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元龙拜道:“大人,草民之弟乃是思和书院院长李雉忠,因挪动钱财有所疏失,误犯贪赃之罪,料非本意,本当减期;然若书院查封,恐再累别罪,复加刑责,蒙受不白之冤。小人叩请大人莫将书院之事牵扯吾弟,则愿赴汤蹈火,牛马以效!”
他说罢,硬是将自己弄得两眼通红,热泪滚滚,很一副凄惨模样。
知府嗟叹一声,便问马书办:“书院若要查封,李雉忠当为何罪?”
马书办低头回禀:“李雉忠身为院长,就该落个罪魁祸首之名,渎职不察之罪了。”
“那便着你写个公文,吩咐下头的人,不要波及李雉忠,只去封书院。”
马书办即言领命。
“谢知府老爷……”
夏元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退出来,偷瞄了眼马书办,见他虽在好言安抚,却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李兄,没想到你还真上的了台盘……”马书办的语气不像夸奖,反如试探。
夏元龙顿时惊慌起来,他才知自己漏算了这一步。
他只得以假话搪塞过去:“小人做过县里的教谕,见过县老爷,在府老爷前自然不用……不用紧张。”
“这样最好。”马书办也不去多心。
元龙看马书办起了怀疑,深觉此地不宜久留,便笑道:“马书办,在下得再探望探望兄弟去,送个好消息。不在此奉陪了,告辞!”
马书办见他匆匆地走了,一转身,忽有一个衙役凑上耳边:“我看此人说话没谱,走得还这么匆忙,心中一定有鬼。书办只管派人追其动向,看他嘴里是不是杜撰的谎话。”
马书办沉吟数番,背着手:“不妥,不妥。”他只摇头,径自回书房了。
夏元龙见了宋知事,忙抓住他的手,嘱咐道:“知事与姚先生去书房,先以拖住知府为要紧,待我与朱先生的好消息!”
宋章连连点头,与朱澈道:“朱先生别添乱子,凡事都遵从夏公的意见。”
夏元龙见年纪最大的宋章都如此支持自己,就不必担心那二人了。他四人走到门口,作了别,即分道而行。
业已未时,书院外开始围人了。墙边的巡检督促着手下的官兵像铁桶一般将整个书院包拢起来,并在监视四周的情况。
他在不提防间,夏元龙和朱澈已然越走越近了。
“什么人!?”他回头的一刹那,便发出严厉的大喝声。
朱澈用冷眼瞧着他:“在下朱澈。”
巡检拔剑怒视。
朱澈仍无惧色,大摇大摆地走上去,面对着剑尖的寒光,冷笑道:“巡检若是苏州人,就不会不认得我这张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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