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府震惊了。他可能因此看着近十人甚至多出十人的头颅落地,而不用承担什么代价。如果投靠柳党是为了‘卧薪尝胆’,现在又成什么‘安稳南京’了。空用这样的大志向来搪塞,是有些许自欺欺人的味道。他难道还要站在一堆堆的白骨上面,站在不眠的深夜之中么?
叶永甲要大义凛然地碾碎那些无辜的白骨,这是素为他鄙夷的方式,尽管这是他一直在用的手段之一。叶永甲对自己所走的道路十分怀疑,这样下去,到底能不能让国家迎接曙光?
这是他能活着执行的唯一的路,他便尽力把自己的眼光放广些、大些,似乎就能变成观大局者,就不会对冰冷的数字有同情了。
“好……任你干吧。”叶永甲将自己拉回现实,说出来后,仿佛一切的压力都烟飘云散了。
魏冲开始步入关键的一步了。他怀揣着供词,带它们晃晃荡荡地进了吏部官署。
“拜胡大人。”魏冲作揖道。
胡契却显得格外冷漠,慢慢起身,摆了摆手:“不必了。魏冲,今日为何事来?”
“胡尚书,我这里有一份供词,写的都是一个叫马四的捕役,”魏冲将供词一张张掀开,“您看看,此人大行不法,不可留之。”
胡契本不想随他的意,但一瞧上面知府盖得章,便什么都说不出了。
“知府批了?”
“是,批了。”魏冲笑着说。
“那好,”胡契一揪胡须,“你要吏部帮你抓人?”
“是,”魏冲说道,“但还不止于此。”
“说。”胡契低头翻阅供词。
“您帮小人看一看,这马四及其身边亲友……可有不法行径?”
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我安排人手照做。”
“那就好,”魏冲大喜过望,“不过您先帮我把人抓到。”
时值半夜,马四还在自家屋内打着雷似的鼾声,门外的火把就点燃了一大片,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。
“马四,你这王八蛋,出来!”有官兵如此叫嚷道。
“滚出来!”又有几个人接连喊着,但没有回声。
“叫什么叫,直接踹开,”魏冲生气地踢打那士兵的腿,“快上去,不然老爷把你也当冗裁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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