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郡王很热衷于互打哑谜嘛!不过这些话是陆大人教的,我是不想猜下去了,我们就敞开谈。”郑师严抿了口清茶。
“万郡王,你是聪明人,柳党要是搞完我越府,接下来还得除谁,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,”郑师严道,“纵使您按兵不动,他们也铁了心掌控南京,绝不会给人留条退路。如今柳党在调查魏冲,不出意外会将齐把领供出来,叶永甲必遣兵来‘请’他到大堂作证,万一前去,便是龙潭虎穴,再难归来。”
“那齐把领究竟有没有干过这些事?干过,那就无可辩驳,朝廷说了算;没干过,我帮你们对付柳党,就如王翰林那一次。”万和顺伸手拿过茶壶,倒在他的碗里。
郑师严恭敬地行了回礼,继续说道:“您不必打着帮理不帮亲的名号,凡到公堂就任贼人评说,无谓真假了。您得注意这个问题。但要是没踏进府衙大堂,仅据魏冲一人口述,无处核对,就不存在按法治罪了。”
“终于肯说到点子上了,”万和顺对此等说法极感新奇,“怎么,让本官助你们拒绝作证?”
‘拒绝’二字太过坚决,郑师严都有些吃不消,只得谨慎地回答:“嗯……差不多。”
“陆大人有这么大的胆子?”万和顺不免怀疑。
郑师严正色道:“危急关头,谁不愿放手一搏?畏首畏尾,非越公所能为之事!”
“这需要担点风险,但我接受了。”万和顺两臂一摊,随即决定下来。
郑师严十分激动,正要俯首言谢呢,忽看万和顺又把手一摇。
“郡王……”
“本官总得要些好处,”万和顺的眼神中透露着强硬,“方能与汝主共事!”
郑师严的额头顿时沁汗:“无妨,郡王请讲。”
“让你的军官回越府,城外的兵全归我指挥。”万和顺说罢,抬眉看着郑师严的脸,后者始有愠色。“郑把领千万别误会,此非无理之举,依本官看,其利有三:一,可以示之外人,以证明我二府亲密无间;二,万一有急情,指挥必须有条不紊,防止上次兵变失败的结果再度演现;三,齐把领若需东躲西藏,当用兵护卫,我可以南京主政的名义,随时召入城内。说实话,这条件也不苛刻。”
郑师严听他讲得头头是道,自己也逐条分析不过来,只得想想陆放轩的心思,先行答应:“希望万大人能遵守诺言吧。不过我得回禀越国公,照着他的意见做。”
“那我就在此盼他陆朗清给的答复。”
越府,议事厅内。
郑师严在向陆放轩报告之后,便凑过去问道:“已经穷途末路了,在下觉得有根绳子就要顺着爬,没有问题。不知……大人心意如何?”
陆放轩咬了咬牙,叹息道:“目前也只得如此了。不过万和顺素会见机行事,万一投诚柳党,对我们赶尽杀绝,亦是难办。尤其他说这拒绝二字,也令我害怕。”
“为何?”郑师严茫然地问。
陆放轩苦笑道:“到时候府衙里很可能是圣旨一道,我哪敢拒绝作证?只是折腾几下,徒为拖延罢了!他要见我如此无策,极有可能再度背叛……算了,想这么多也没用,我还是好好感受听天由命的感觉吧……”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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