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,他这就走啦?”朱澈并没有多高兴,反而困惑不解地瞅着他。
“南京出了变故,他自去了。”镇圭敛手道。
“这厮就这点能耐……他为何仅告诉你一人,便不辞而别了?”朱澈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这一问,却让王镇圭浑身打了个激灵,汗毛直竖;他警惕地抬起头,但在看到朱澈的表情后,顿时释然开来。“夏人英刚和诸公大吵了一场,心中犹怒,怕是无暇及此了。”
朱澈拍掌道:“这样更好,我在苏州可以施展一番拳脚了!”
他略显激动地站起来,在堂上徘徊了一阵,却又突然停步,无助地望了一眼王镇圭。
王镇圭沉静不言,唯向他拱了拱手,示意他有话便讲。
“晋圭啊,虽然如此,但既请了参政之名,得罪了官府,为今该如何处置?”朱澈苦恼地叹着气。
王镇圭稍思半晌,即言:“昔日夏副盟嘱咐我说,待设参政书院之名号后,应广招民间志士,壮大队伍,听闻百姓怨诉,以为声势。此言虽有其狂傲无知之处,仍可听进一半。”
“听进一半?”
“对,”王镇圭点点头,“可以将百姓的意见加之综合,写成文书递交知府,按照程序去办,而不是进一步聚众闹事,必会给官府一个良好的印象,将我们区别于夏元龙一党。”
朱澈幡然醒悟:“没错,要先摒弃夏元龙的思想,让世人知道我苏州自成一派!只不知何人能胜任,向府台大人说清?”
王镇圭张着嘴,左手慢慢指向自己,正准备好毛遂自荐,却被外面的几声鬼哭狼嚎打断了。
朱澈令镇圭先坐,自己急匆匆开门出去,喝问书童道:“谁人于外院啼哭?”
书童惶恐不能言语,指了指身后,见宋章身着白麻丧衣,头戴白帽,跌跌撞撞地走进来,脸上泪痕遍布,哭得声嘶力竭,几乎哑了。
朱澈直挺挺地愣在那儿,片刻才缓过神来,扶着副院长宋章的肩膀:“宋知事,宋知事,发生什么了?”
宋章抹了一把泪,紧抓着朱澈的胳膊:“姚教授今日早晨死在寓所,午时吾方得知,心情至此不能平复……强支身体,特来告哀……”
朱澈听罢,身子摇摇晃晃,眼睛翻白,差点往后仰去。幸亏旁人扶住,在阶下坐了,随即痛哭流涕,与宋章对泣良久,感叹天不与寿。
朱澈换上白衣白巾,在正堂设下姚效古灵位,引一众书院文人,亲自叩头为祭,与镇圭等宣读悼文,情真意切,闻之莫不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