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人慌不迭地回到万府,告诉万和顺齐咨将要发兵之事,以求对策。
“他人为何没跟你来?”万和顺紧张地指着他。
“我初时令其带府上军人直奔越府,但他怕是不稳,故要请示陆贼后,再去取营外之兵,包围越府。”
万和顺跺了跺脚:“这厮坏事!进了别人的地盘,岂能有逃脱之理?万一出了变故,一切皆休矣。”
众人听罢,都眼巴巴地望着他,一时无话。
万和顺见势,只好自思一计,与诸心腹道:“我料陆放轩必不肯诛杀齐咨。汝等可去叫胡尚书发兵,伏于越府门外;若里面许久不出动静,则以捉拿齐咨为由,杀进府内!”
陆放轩在正堂简单备上了一桌好菜,连带两杯银盏,摆放在前,默默等候着那位老朋友。
齐咨走来了,他已没有昔日的威风了,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,时不时环顾四周,生怕自己的表现为人怀疑。
陆放轩把衣角往腰间一塞,又紧了紧腰带,方才起身,笑呵呵地抓住齐咨的臂膀:“齐把领,我本无事,但万党近来疯狂造势,如若把你抓了去,我等就无可辩白了。故来请把领躲躲风头,这里有我撑腰,保你平安。”
齐咨看他无甚异样,戒备之心消去三分,遂欠身道:“陆公思维缜密,在下纵有千策万画,亦远不如也。”
“此话何来,”陆放轩拽过齐咨——顺手搭在他的腹侧,“只是觉得这两天风云突变,一时难以言尽。到堂上喝几杯热酒,你我慢慢说。”
陆放轩先拎起酒壶,到齐咨那桌斟满了一大钟,然后捧出盏,敬向齐咨:“把领受此磨难,市井多有非议,这越府嘛,自然无法免俗。望把领压压惊,莫要挂怀。”
齐咨为表忠心,连那酒的味道都不嗅一下,直接一饮而尽,以空碗示之。
陆放轩搁了碗,那碗晃几下才停:“齐把领,你犯得这些事,你觉得有挽回的余地吗?”
齐咨的心像要蹦出来了,站的挺直。
陆放轩轻轻伸出一根手指——这时,府门外喊声大作,像是袭来一阵风暴。
“都什么人!”他跑向门口,吼道。
“禀大人,乃是……乃是万党的人,叫嚣些胡话。”守卫回答。
“胡话一样得讲清楚!”陆放轩忽变了怒色。
“说、说您私藏齐把领,此是恶徒罪犯、应诛之贼,必须即刻交还,不然强攻府邸,以叛者定论。”
陆放轩扯开衣角,转过身去,喝斥齐咨道:“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!吾怎再保你?只好交给万党处置,才免得引火烧身。”
齐咨扑通跪了下来:“请陆公别弃齐某于不顾,总要念兄弟恩情。”
陆放轩倚着桌子,左手背向后面:“你起来,我有妙策了。”
“是!”齐咨见陆放轩这坚决的模样,又听此等话语,转而扔下投奔万党的念头,悔恨自己错估了形势,险酿下千古大祸。
“走近些,”陆放轩的手摸到什么东西了,他会心一笑,微微一提,“再走近些。”
齐咨便大踏步贴到他面前,陆放轩低低说了句:“遗憾的是,没有。”
齐咨瞪大了眼珠,陆放轩却眼疾手快,已从腰间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刀,随之而起,在空中旋了片刻,一眨眼的功夫,那刀落下,不偏不倚地捅进他的心脏,深深地刺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