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元龙走到刽子手身前,环顾起周围的百姓,无不面如死灰,揪心地看着他,竟无一人敢出声。
他很喜欢这安静的氛围,在台上肆意地走着,感受清凉的微风,仿佛从没曾享受过此等自由。
“好了,”他看着刀背上自己的倒影,“动手吧。”
“爹,爹,爹……”
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喊声,是一个孩童,穿过厚厚的人群,正跌跌撞撞地要跑上来。
夏元龙猛然转过身来,惊慌地冲了上去,把那孩子抱在怀中。
“爹……”那小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说话断断续续地,“你……你为什么死……你不能死……我要你下来陪我玩儿……”
夏元龙眼圈都红了,他无言地拍着儿子的脑袋,低声细语地安抚着。
“爹爹……我头晕,头晕……”
“那是你哭得,”他强忍着悲伤,苦笑了一下,“别说的这么难听,什么死不死的。”
说着,元龙把孩子挪到他身前,指着台下的万千百姓说:“你看,这么多人来瞧为父呢,热闹得很,对不对?”
“我不管……”孩子仍然哭着。
“你这么小年纪,哪懂什么死啊?我的命没了,还有魂飘着,魂再没了才算死呢。”夏元龙紧紧抓着儿子的手,“你以后是看不见我了,但我这魂儿还能陪你呀。放心,爹不会走,一直都在你边儿上。”
“那个卫怀叔叔离这很近,你没事就烦他去,他想从此自在了,没这好事!也算罚罚他了。”夏元龙又拍拍他的脑袋,笑道,“走吧,走吧!”
那孩子被兵丁们带了下去,夏元龙不舍地松开儿子的手,看着后者的背影,这般刚强的人竟缓缓流下了眼泪。
他尽力让自己不再眷恋什么了,便闭上眼睛,再次张开双臂。
嘭!
滚滚的硝烟弥漫着刑场,隐隐约约看见那大刀闪着银光,手起刀落,砍下去了。
……
“结束了?”蔡贤卿正在替新晋侍郎的叶永甲收拾行李,见他闷着头走来。
“结束了,夏元龙……死了。”叶永甲睁大眼睛,那场面甚至一闭眼就能回忆起来。
“一切从新,”蔡贤卿叹了一口气,劝慰道,“这是该您接下这份重任的时候了。”
“嗯,”他吞一口唾沫,望着天边的霞光,“时辰不早了,你去馆舍知会使者,马上出发!”
蔡贤卿去叫来使了。而叶永甲自感无事,急需散心,便先策马奔出城外,见四面环水,农田一望无际。他正勒马,却听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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