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散会!”柳镇年收起剑来。
“昨日朝议,您为何一言不发呢?”吏部的大堂上,陈同袍正给高继志倒着茶。
“柳镇年对此还陷入两难,我们又与这改革毫无瓜葛,何必非要站一次队?”高继志用两根手指拿起茶碗,“就算没了我,想反奉相的也多得是。”
“可您心中……还是有偏向的。”陈同袍面露微笑,又为他拎起了紫砂壶。
“是啊,众意不可违,”高继志从碗里拿出一片茶叶,“我们就像这茶叶,必须泡在水里,离了水,便无个用处了。你想,石一义在边关用得是铁打的私兵,这户兵两部管起来便省了些力气;其次,这石都督极为恭顺,屡次来京师给大员们些孝敬,他们自然喜欢这石一义了。如今生事,除非把他们连根拔起,否则难以成功。”
“听说叶永甲将要回来。”陈同袍向他透露了这个消息。
“哦?”高继志眉毛跳动了两下,“钮远的热情看来渐渐消失了。该怎么做,你可清楚?”
“下官明白。”叶永甲面无表情,只微微地俯下头。
叶永甲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。他见宵禁尚未开始,便暗自庆幸,连忙去各司找他当初派来的人,竟查无音讯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他心中纳闷,只好先去见钮远。
“叶大人你终于回来了!”钮远从大老远看到他,连忙跑来寒暄,“你在那儿怎么样?可曾被人算计过?”
“还好,”叶永甲显得不太适应,“一切都很顺利。”
“可我这里十分困难,”他与叶永甲行到堂上,“大臣们极力反对你在宣化久住,局势愈发不可控了……”
叶永甲不发一言,只在默默听着他的讲话。
“有些人还在背后挑拨离间,”钮远抬起头,“说我不信任你这个新来的,真是荒谬至极!我现在可谓举目无亲,只有你一人赞同我的改革!我不去团结你,还要疏远你不成?我不喜欢藏着掖着,越藏越难受,就将心里话全跟你说了。”
“下官不会在意流言蜚语,奉相放心。”叶永甲躬身作揖。
“那些朝臣一个个皆为私利着想,毫不思国家兴衰之道,”钮远掩面叹道,“可我绝不肯醉生梦死地来当这个官儿!他们阻扰的力量越大,我就越要坚定地干下去。廷龙啊,只有你和我是同在一条船上,大不了一起沉到水里去!”
叶永甲见他这般慷慨激昂,只好丢开满腹的狐疑,坚定地朝钮远一拜:“下官愿追随奉相,绝不言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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