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搞的?”柳镇年明显察觉出了问题,“方才还像模像样,现在便不成型了……你们到底练了多久?”
张隆禄掌心全是汗,惶恐答道:“下官勤责诸将,屡试阅法,未尝有一日怠慢,哪知兵士粗陋如此,惭愧惭愧。”
此时后军已提前出了队,正慢慢地向前军的位置靠拢,皇帝急忙说道:“此为细枝末节,卿等可勿争辩。中军已至,还是继续看下去吧。”
此时沈竟见皇帝站得久了,便把一张椅子抬到台上,请皇帝陛下坐着,后者却道:“我虽站得有些吃力,可若坐下,岂不有碍视线?不知这朱高山上有无稍近的地方?”
“有。东面山峰就是。”沈竟伸手指去,惊得张隆禄一个哆嗦。
“不错,”皇帝点着头,“可先叫小太监把东西搬去,朕要移驾。”
张隆禄算着未到申时,料也无妨,片刻再请回来就是了。便说道:“微臣这便使人搬动銮舆,移驾东峰。”
这里差了两个小太监,抬着銮舆走过吊桥,下了石阶,弯弯曲曲走了好一段路,终于进得东峰的大营。
此处离着海港很近,两个小太监放下椅子后,竟入神地观察起了景色。乌云不知从何处悄然袭来,不作轰鸣之声,慢慢地在他们的头顶郁积;而后者全然不觉,广阔的海面依旧显得清澈碧蓝,浪花仍然跳跃着拍打大船的表面。
忽然之间,他们惊讶地发现,有一艘船舰诡异地调转了船头。渐渐地,那桅杆转过来了;渐渐地,船头转过去了;到最后,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他们了。
嘶——
那尊炮纹丝不动,火苗迸发的声音却越来越大,直至劈竹裂帛的一声,几乎划破天际!
轰!
那炮弹不偏不倚,正中大营,炸起一滩血雾,把那平地上的东西都炸成了粉末,龙旗都炸飞了去,营寨栅栏变得残破不堪,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。
“不准动!”
叶永甲正在屋内下棋,听得几声呐喊,从营外杀进来许多军汉,各个手持刀枪剑戟,堵在了门口。
蔡贤卿见了,直把棋盘一翻,摔在地上成了两半。“我们死便死,没什么怕的,尽管动手!”众人转而盯着叶永甲。
叶永甲不说话,他只是低头拾起了一枚白子,扔到壶中。
“你,说话!”
“我这颗人头,正等着你们主子来取呢!”他怒视着众人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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