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挡在这里做什么?让开!”李文守见他丝毫不给好脸色看,自己便也没有客气的意思。
“李参政,”洪立慎冷笑道,“你进不去这里了。识趣点,把官服官帽都拿下来,恭恭敬敬地交与本官!”
李文守怔了片刻,才抬起眼看着他:“奉相是把我罢职了?拿他的命令给我看!”
“你现在已非朝中官员,怎能妄观台省文书?”洪立慎怒道,“不必取来,我告诉你就行:钮相已经免了你的副参政之职,调你出任为严州知府。听明白的话,就赶快收拾衣物,离开京师!”
“洪立慎!” 李文守也瞪起了眼睛,指着他大骂,“别忘了,你当初可是和晏温混在一处的,如今卖主求荣,借此登位,还敢在同僚面前飞扬跋扈,竟然不觉可耻!”
洪立慎顿时羞愧难当,沉下脸来:“放肆!把这个信口胡言的妄人拉出去,收了官服、官帽!”
两旁衙役即执棍上前,挟着李文守就向外拖去;文守毫不屈服,一面大骂,一面挣扎,把乌纱帽都跌到了地上,被硬生生地拽出大门。
“报,报。”
一名禁军用两根手指挑开帘帷,伸进头去,将一对眼珠子转了几转。
“何事?”张田和众军士围坐在营中,一脸惊色,慌忙吹灭了手中的蜡烛。
“将军,”那军人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存肇心中焦急,方才骑上马,去向奉相讨要名簿了。”
张田听罢,难掩激动心情,直搓着手掌问:“奉相可派人来了?”
“哦,我这些消息就是奉相的心腹告与我的。”
“他还有别的话没有?”
“只说一切由张爷便宜从事。仅这寥寥几句,便走开了。”
一旁的兵士叹道:“可惜我们只有三十余人,怎能入禁中与诸营相抗?就算顺利摸到皇上寝宫,恐怕也支持不了太久!”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。
张田见此情形,一手将刀抽出鞘子,猛力插在了竹席之上,吓得众人都是一个缩身。
“不怕,”他的目光狠绝,“禁营里大半士兵都受了奉相恩情,何患人心不顺!只要劫持住了皇上,哪怕鬼神都要敬我们一分。”
“那……张爷,总不能太过莽撞吧?”一名军士看他又收起了刀,便大胆问道。
张田正用双手抚摸着刀背:“这是自然。我已有了打算。”
“敢问有何良谋?”
张田不慌不忙地回答:“据我打听,今日入宫宿卫的,是太肃那边的兵。我两营关系紧密,前几日又合兵反抗晏温,应是十分融洽。现在马上过二更天了,我可以亲自去交涉更番之事,看他们能否答应。若不成,则令你等伏于东掖门下,见机突出,将他们尽行诛杀。虽是残忍了些,但也是迫不得已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