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得疯病了?”蔡贤卿扫了一眼那些供词,登时向叶永甲瞪大了眼睛,“之前就说过一万遍了,不能把太子牵连进来,这可是你的想法呀!”
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”叶永甲揉了揉眉骨,说,“太子早就与陈党相表里,眼里是容不下我们的。此前已屡屡要把我们的势头掐断,难道将一直忍气吞声吗?不如紧抓住皇上的疑心,让太子这个储君之位动摇,这是我们唯一获胜的机会……”
“廷龙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。”蔡贤卿道。
叶永甲自嘲一般地笑道:“看来从小学来的‘忠君爱国’四字,我都始终没参透啊。你我想干的事业,哪一件不是大逆不道?还记得你曾劝过我,说这条船我们掌不了舵,只能给它以小修小补。但我过来了这些年了,还是忍受不了这所谓的事实,好像只分给百姓一寸的恩惠,便能心安理得,自以为对得住良心,从此逍遥自在了。”
说到此,他又长叹一声:“但我只会为此而感到痛苦。现今正有摆脱这个结局的契机,正能掀起一阵惊涛骇浪,去破坏原有的秩序……纵使风险极大,难道不值得一搏吗?”说罢,柳镇年的面貌竟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,他似乎对这位昔日的宰相已理解了几分。
蔡贤卿的心中震颤良久,为之动容了:“廷龙,我敬你有这样志向。可若打算废太子,必先令一人与之相争。我等又无扶立的亲王,怎么与他斗?”
“在下倒有一个人选!”
二人定睛一看,见主事万羽之一把掀开帘子,闯进了里屋来,手中摇着一把纸扇。
蔡贤卿顿时笑逐颜开,起身把万羽之拉了过来,对叶永甲道:“万主事素好在各地打听消息,一肚子闲闻野谈,问他准没有错!”
万羽之坐下,担着一只腿,慢慢讲道:“恩公不知,有一个懿王居在京外某地,乃是陛下之庶长子,性情极为豪迈,常常聚集群下,围猎于山中,驰马急奔。且喜于招天下才士,府中养了数百文人宾客,为之散尽家财,亦觉怡然自得。”
“听你所说,此人实乃落拓不羁之辈,恐怕对储君之位没什么兴趣。”叶永甲紧接着说道。
万羽之摇了摇头:“这其中另有一段故事。那太子尚为徐王的时候,就与懿王不合,二人虽相隔不远,亦从未会面几次。徐王是个庄重严肃的人,自然看不惯懿王的行径,就暗自把他平日的所行全记下来,作出表奏,让当地的官员代他禀告皇上。之后不知怎么了,此事竟被懿王获知,他亲自到徐王府里大骂了一通,两人从此如同绝交,视为仇人。”
“若皇上怀疑了太子,大可以邀他为储。这王爷靠着收养了许多文人,在世间得了不少清望,如真能兴起此议,支持者必不乏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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