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,在下已为您备好了一桌酒菜,专等您到馆内一坐,请吧。”
懿王刚命人拴了马,就见存肇殷勤地拉住他,二话不说,便带他走进了馆舍,果有一间屋子的门敞开着,迎面摆着一张足以围坐五六人的圆桌,桌上铺设着珍馐佳酿,还有几个人在旁伺候着。
“司禁如此招待,本王恐怕消受不起啊。”懿王朝着他微微一笑。
“你我同为宗亲,何必见怪!”存肇一面不在意地说道,一面拈起一双筷子递给他:“小的为王爷考虑,特地换上了这象牙制的筷子,您尽管拿着用。”
懿王听罢,连忙辞谢了一回,但抵不住存肇的热情,只好取了过来。那存肇仍不坐下,为他启开酒壶,低下身子满斟了一碗,又寒暄了几句,方才在对面坐下。
一切礼仪完了,懿王肚里已经极饿,忙不迭地要动筷吃饭,却忽听得门口喊了一声:“出去!”吓得两人手都一抖。
存肇面露不悦,抬头望了望屋外,喝斥说:“尔等驿卒安心守门就是了,喊什么喊?不知道懿王爷在用饭么?”
驿卒听了,连忙走过来禀复:“存司禁,一人非要闯进馆舍里来,我们阻挠不住,只好吼了他一句,请二位恕罪!”
“那人是谁?”存肇问。
“他自称姓刘,号谙斋,是懿王府上的塾师,欲见大人一面。”
存肇歪过头去:“懿王,这谙斋所言可真?”
懿王笑道:“谙斋先生是我请来教孩子的,极富才情,经史子集无一不通,且为人潇洒,不计俗名,实为贵客。”
“既有此等人物,必当一见!”
存肇登时吩咐驿卒:“不能拦他,让他到屋里说话!”
驿卒唯唯称是,只好各自散开,放了刘谙斋来谒。
“小人拜过存司禁!”刘谙斋带着满脸的笑容,向着存肇作了深揖。
存肇见他模样温和,便也不加警惕,起身说道:“懿王本就是有才学的人,先生能被他当做座上之宾,料想必有不凡之处。来人,快给刘先生看酒!”
“不必,不必,”刘谙斋上前拦住了存肇,“小可平生从不贪这杯中之物,是一滴也不沾的。何况明日尚要赶路,在此谢过您的好意了。”
懿王听了他的话,也忽想起那件事来,放下酒杯,肃然站起:“对,明日还要赶路呢,不宜喝酒,饭菜也该少吃些,免得腹痛。”
不知怎么,存肇突然有些着慌,但片刻又恢复了镇定,对着懿王笑道:“您打算明日就走?我看太早了些,可于驿中多歇几日不妨。您那群兵士赶了好几天的路,身心俱疲,还是让他们休整休整吧。”
“那……能歇多少时日?”刘谙斋微微抬起眼睛,瞅着他。
“只要你们愿在这儿住,歇多少日不还是随意?”存肇依旧表现得十分热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