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,”军官听从了众人的劝说,将剑收回了鞘,往旁边退后几步,“看在史司禁的面子上,就容您带着懿王出去走走。您可一定要看好他,不然卑职无法向存司禁交差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史修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,随即向懿王递了个眼色,二人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。
“不许行到这火光外面!”军官手持火把,朝着远处大喊;史修慎只好答应一声,又对他点了点头。
懿王此时已是极度的紧张,一句话也不敢讲,只在那儿闷头散步,心急如焚地期盼着史修慎的那条‘妙计’;可眼见史司禁依旧一言不发,这使他愈发不安,甚至开始怀疑,这一切是否如其所说的那般万无一失。
“史大人和懿王在这里吗?存司禁找他有急事!”
听到背后忽来了这么一声大喊,懿王的心里咯噔跳了一下,耳朵里也跟着嗡嗡地乱响,他再也保持不住冷静的姿态了,整个人如雕塑一样站着,四肢像被大风晃动的枯树一般颤抖。
只见两个衣甲整齐的军兵骑着高头大马,同那个军官攀谈着。
“史大人正随懿王在此散步呢,”军官回答道,“若是存司禁有命,我可以把他们叫回来。对了,你们是隶属于谁的兵马?我等怎么不曾见过?”
为首的欠身答道:“实不相瞒,我二人乃是史公所部,适才存司禁亲自去营中问史公的踪迹,故而叫我们两个出来寻找。”
“既如此,我这就让他两个回驿。”
“事情紧急,存司禁要求立刻见人,不得耽搁分毫,你说回驿,难道想令史大人跑着去?先为他二人备好马再说!”为首的喊得脸红脖子粗。
军官看他们得了存肇的命令,哪里还敢违背,便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,同部下牵了两匹好马,立在门前,方才举火呼唤道:“史大人、懿王爷!存司禁有紧急公事找你们!”
他在这里喊,那两个军兵却悄悄拿出马鞭来,往前伸去。
“史大人、懿王爷!”史修慎貌似没有听见,军官唤得更焦急了;两个军兵就把眼望两边一瞟,而后迅猛地一甩鞭子,那两匹马随之长嘶一声,驰奔出去,带了一路的烟尘。
“史大……”军官的第三声刚刚出了口,就被身后的马狠狠撞开,登时倒地!
“马跑了,马跑了!”两军兵抛下这一句话后,便纵身冲出驿站追赶,很快就搭住了马的辔头,把它们控制住了。但两人并不打算回去,反而带着马匹来到史修慎面前,喝道:“二位快上马!”
史修慎用力一拍还在出神的懿王,后者猛地一个踉跄,这才反应过来,与史修慎皆上了马,头也不回地纵马跑去。
守在驿站的兵丁们傻了眼,想追必是来不及了,只好都去搀那位军官,将“史修慎跑了”的消息告诉了他。
“你们这些混账东西!”军官大为光火,掸掸衣甲上的灰尘,“他娘的,一口一个没事,倒把那懿王放走了!快去禀报存司禁,不然你我都得死上八百遍了!”
众人急得满头大汗,一时之间都乱成了一窝蜂;好在军官的指挥还算得力,他安排着众人取了火把,慌慌张张地往存肇大营跑去了。
“谙斋先生,请吧。”
书办稍稍躬下身子,对着刘谙斋轻轻一笑。只见营内插着不少火把,红光遍地,照得四周亮似白昼,但却寂静万分,空地上并无一人,甚至连巡逻的也没见到,只有一排排死气沉沉的营帐,扑面而来的诡异气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