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倒是见过几次。”
“在何等场合?”
程卧亭仔细一思:“本地知州宴请王爷,我等文士赴宴,为之吟诗作赋而已。此后虽屡次召我等随行,然不过是添其雅致,并不涉及政事。”
“怎样?”程卧亭苦涩地笑了,“我之前所说所言不差吧?唉,这点交际,能派上什么用处!”
“当然能!”崔乙的眼神异常坚定,“州府官之所以肯敬重你们,就是因为你们在此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!纵算不参与政事,也能号召起整个文坛。只要抓准时机,再利用你们的盛名对百姓稍加煽动,万千的人齐声一呼,量官府也不会等闲视之。”
程卧亭却有担忧:“若惹得大人们不乐意,降下一个‘煽动造乱’的名号来,如何处置?”
崔乙摇头道:“不会。汝等可齐跪于衙门大堂的前头,恳请知州代为上书,谏留懿王。如此,一没有哄闹难制之弊,二可震惊京畿,不日即当传遍京师,闹得满城风雨,懿王不留也难了。”
程卧亭沉思半晌,仍然不决,只好招呼来两个奴仆,吩咐:“你二人且带崔主事出府。”说罢,又对着崔乙作揖:“抱歉,这事关乎重大,稍有闪失,犯下砍头的大罪就都完了。容程某三思几日,有了办法就找您商议。”
崔乙这时哪还顾得上礼数,气得圆瞪起双眼,喝问道: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放开!”两个奴才老老实实地放下手,垂下头,不敢多动一步。
“您……这……”
崔乙一言不发,踏着坚毅的步子,径直走到客堂中间,坐在那圈椅之上。
程卧亭脸色都白了,忙问:“您做什么呢?”
崔乙道:“卧亭先生不是怕砍头么?那我就不回京了,坐在这里,直到事件完全结束。如果真弄成了叛逆的大罪,你们尽管拿我是问!砍头也好,凌迟也好,我任着他来!”
卧亭大惊,慌忙请了崔乙下来,拱了好几遍手:“崔主事,崔大人,程某答应就是了,您可万不得如此动怒。”
崔乙这才长舒一口气,掸掸衣服,站起身看着卧亭说:“时间紧迫,不容多作迟疑,希望你们理解我的做法。我本打算说完就走的,但如今看来,还需一个主心骨镇一镇场子。以后万事寻我谋划。”不待卧亭点头答应,他就大步走出了客堂。
“蓝侍读,这个消息……怎么说?”
太子拿着一封刚送到的信,扭头问蓝渊道。
蓝渊低头一瞧:“崔乙出了京城呀……”
“如果真参他一本,他岂不是插翅难逃?”太子笑着把书信一合,似乎已有了主见。
哪知蓝渊听后,大惊失色:“殿下,此信万不得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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