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商如何不明白他的用心,堆起满脸笑容:“您尽管说,草民是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“唉,不是什么大事,何必把话说得这般严重,”曾粱忙劝道,“仅要你在协理办厂之时,将一切文书,尤其是将钱银出入的账目上交户部,就以需核销开支为理由。作为回报,我会把有些事情严格保密的。”
络腮胡子听了,不觉大喜,以致于忘却了中原的礼仪,径直伸过手去:“在下……会照做的。”
曾粱也罕有地眉开眼笑,很是配合地与他握了握手。
没过几日,苦等的叶永甲终于迎来了好消息——曾、葛二人带着签好的契约回到了京师,让这次的谈判顺利收尾。他终于没了顾虑,浑身上下都透露起了轻松,以致于席卷了疲惫,立刻与蔡贤卿等人投入到兴造军厂的事务中,忙着选派人员、考察地形等等,命各地加紧张罗。数月之间,从边关到内地,新政迅猛的势头再也抑制不住,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董晟也在安顿了军士过后,一步步地开通道路、修筑城堡,虏人初不在意,但却随着时过境迁,逐渐发现,南面的堡垒几乎连成一线,首尾相望,防线变得如铁一般牢固了——可这样浩大工程的结束,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。
“崔哥,您怎么没去?”
崔乙坐在客堂的里屋,正对着一面光滑的镜子,解着舍上的丧服,忽然听得门口‘吱吱’一响,背后数道光线照了进来,打在那镜面上,映出了他那张净白的脸。比起三年前,变化倒是不大,只是多了几分沧桑的痕迹,显得更为老练,更像是一个作了充足准备,要去衙门上任的官僚。
“贤弟,你叫我去哪里?”他把双手抽了出来,把丧服半披在肩上。
“这可奇怪了。您自己家的事都不知道?你姐姐不是今日大婚,叶大人已经请了吹打,都快要到了。”
“哦,是这件事啊,”崔乙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,一本正经地说道,“姐姐真是找了个好人家。我拜完父亲,立刻就去。”
“你可得带着我,让我瞧瞧兵部大人的气派!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崔乙把丧衣攥在手里,一把扔到木衣架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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