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有幸带头进了屋,回到灵堂那守着,万维叔等人继续各司其职,并未弄出多大的动静来。
只是大家伙在闲下来之时,难免会讨论起今晚的事来。
每每这个时候,大家伙都会望向灵堂,感叹田有幸不愧是福星。
田有幸却不知众人心中所想,此时她正被那古老的送丧仪式给吸引,看着那些头戴面具,身披道服的道人们引着他们一众亲属,上演着一出地府之行,惊叹于这些人的想象力与智慧。
虽然道人们所颂念的道经,田有幸不大听得明白,却能大致猜得出他们每一出戏的内容来。
先是亡者被请到灵台上安坐,然后跟亲人们告别。
告别的方式有些奇特,便是将生前与亲人们所结的怨都解开,尚且活着的人,有错认错,有债还债,斟酒上香,与灵台上的亡者进行着交流。
当然,交流的媒介自然是那些道人。道人引着人做完一系列事情后,就让活着的人相继掷道印令,若是两块道印令都打开或是都盖着,那便是亡者不计前嫌,投道印令的人算是与亡者两不相欠。
这道印令有两种,一种是用龟壳磨成的,半片巴掌大小,两边呈直线条的边,两边形成一种不规则圆弧形的一种道教法器,磨好之后,在上边画上符咒,再下咒语。
另外一种道印令形状与做法用途跟龟壳一样,却是用的老桃木雕成的。
一般投道印令的人,得先双手合十捧着那东西念着自己心中所求,然后两手各拿一块互击三次再投。
田有幸投掷的时候,心中想的是她必定会好好照顾家人,带着村里人光明正大走出去,再把家仇给报了。
然后一投是一开一合,算是没通过。
田有幸只得遵照道人们的指点,斟了酒后再次默念定会照顾好家人跟村里的人,在不危及家人跟村里人的安危时再报仇。
再掷还是没过。
田有幸黑着脸无奈的认错,再一次斟酒,默念在好顾好亲人跟村里人的前提下,在不殃及无辜跟天下百姓的前提下,她再理智的报仇,绝不滥杀无辜。
念完这些,她就想,若是再过不去,她就要在那道印上动手脚。
谁知她随意那么一扔,那道印竟神奇般的全开了。
田有幸顿时松了一口气,深怕三番两次的投不开,会惹人怀疑非议。
接下来,田念祖几个,跟苏家两姐妹,都是一次就投开了,看得田有幸瞠目结舌,有些接受不来。
她知道投这东西看的是概率,可她连着两次都不和,第三次却开了,总觉得有些玄妙。
下来是小舅舅,他诚心人了错,将前一阵子的所作所为细数了一遍,不无懊悔的说了一通忏悔话,还请田宏志等人在下边多照顾小舅母,这才投了道印。
田有幸看着那一开一合的道印,终于松了一口气,心想总算不是她一人投不开呀。
小舅舅再次忏悔,将未来的规划说了一遍,诚心再投,这次马上就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