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三生被派到琼粤海师的时候,师爷就一直在等这么一天。
佟瑞寿为人虽然窝囊平庸了些,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,要不然也走不到今天。他被师爷说得意动,却仍有顾忌。
“可是人家忠勇公府的三公子,才是我们琼粤府的大将军,统领三军呢,可不比那靖北候府有威望?”
师爷恨铁不成钢道:“大人,人家抚南大将军来了之后,可没正眼瞧您一下,对您的邀约拜访,更是一再推诿。大人,您觉得您还能傍上那忠勇公府的大腿不?”
师爷的话,成功的将犹豫不决的佟瑞寿点醒,当下有些不甘的看向田有幸,仍不愿轻易饶了她。
“堂下何人?为何敲响那鸣冤鼓?可知道敲了那鼓的后果?”佟瑞寿强忍着怒气三连问。
穆韬见佟瑞寿终于肯退让,便知他卖了自家主子这个面子,主子也欠了知府一个人情。
田有幸也学乖了,有些幽怨的跪下,大声道:“知府大人,小女田有幸,是来替大舅舅苏耀聪鸣冤的。小女知道敲鸣冤鼓需得受三十板子,不过小女觉得那板子打得不合理。”
让她跪下可以,服软也行,但她不想挨打,怎么办?
早知道她就应该打听清楚了,再来衙门喊冤。她有沐三生的名帖跟玉牌在手,就算不敲鸣冤鼓也能翻案的呀。
唉,这就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呀。她光想着敲那鼓耍威风去了。可见草率误人呀。
穆韬倒不觉得田有幸挨不住这顿打,不过他可不敢让田有幸挨打,就识相的上前道:“大人,您看田姑娘这小身板,实在经不住打。要不您再卖我们家将军一个面子,本参将找个扛打的人替田姑娘挨了那三十板子,如何?”
其实穆韬这样做也有私心,他想着若是能替田有幸免去了这顿打,说不定田有幸今后会记着他的好,偶尔给他点好东西。
佟瑞寿看着田有幸片刻,仍对田有幸指着他鼻端骂他狗官的事无法释怀,便正气凛然道:“穆参将,规矩便是规矩,律法不可变。击鼓的是这位姑娘,自然得她亲自挨板子。”
不打田有幸一顿,难消他的心头之恨哪。
田有幸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,心中吊打了那狗官一万次,这才咬牙道:“既然大人这么守规矩律法,最好记着你刚刚的话,千万别食言而肥。”
她倒要看看,待会她替大舅舅翻了案后,这位奉公守法的知府要怎么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。
听了田有幸的话,佟瑞寿眼皮跳了跳,不由得一阵阵的心慌。他赶紧向师爷求助。
穆韬竖起了大拇指,无声的赞田有幸机灵。
田有幸得意,心道她可是活了两世,还经历过末世的人。
堂上师爷一脸苦相,苦口婆心的劝佟瑞寿:“大人,您这些年办了不少的阴损事,就怕人家姑娘手上有证据。依属下看,大人还是同意穆参将那个法子的好。”
佟瑞寿一听自己可能有把柄落在田有幸手中,如今是真的不能打田有幸,那一口气就吊在了嗓子眼,噎得他满面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