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有幸挑眉瞟了那个男子一眼,见那男子瑟缩着退到肥硕妇人身后,眼神颇为忌惮,这才阴仄仄的笑了笑。
她用方木条指着那男子,一字一句道:“这位大叔知道得真多。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,半个月前,田家的傻子回来了,还到琼粤城的知府衙门办了一桩案子。我们田家的人,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给害死的。”
于是,郎家众人凌乱了。尤其是那个刚刚醒来,正唱着小曲儿打算吃了晚饭到赌场碰碰运气的郎家二爷。
他睡眼朦胧,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就被田有幸的话吓了一跳。
“你说田家的人回来啦?”他惊慌的推开挡在前边的人,瞪着绿豆大的双眼问道,“田晓晨的两个哥哥是不是也回来啦?”
田有幸心想,就算只是回来了尸骸,不也是回来了么,当下肯定的点头。
当初她不是让人给姑姑送了口信,让她回家奔丧么。可如今看来,郎家的人似乎都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呢。
难不成是那人报丧报错了门?
甭管是不是弄错了人家,总归事情都过去了,目前最重要的是跟郎家的人清算。
先不说他们白白使唤姑姑的五年,就说姑姑当年带到郎家来的嫁妆,不知可还剩下点渣渣。
她转头问田晓晨:“姑姑,你的嫁妆呢?”
若是嫁妆还好好的,那她就大发慈悲,不跟郎家计较太多。倘若嫁妆没了,那么郎家是怎么吞进去的,就给双倍吐出来。
田晓晨似是被戳中了疮疤,气愤的捏着双拳冷声道:“嫁妆早被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算计了去,说是代管,这五年也没见给我报个子儿。”
当初得知郎家迁到天河县落户,田家二老就让田老大田宏志亲自到这里置办了两个铺子,当作田晓晨的嫁妆,还在县郊买了一个一百亩的小庄子。
除却这些不动产,田家给田晓晨准备的嫁妆,只怕三十六抬都抬不完。当中不乏田世锦从本家镇西伯府带来的一些好物件,以及田张氏的陪嫁物品。
田张氏他们当初之所以肯让田晓晨到天河县守寡,就因为知道田晓晨坐拥这样的嫁妆,在郎家不会受委屈。
谁知她们在那山谷里边待久了,便忘却了人性的丑恶。
田有幸冷森森的磨着牙,看向那些目光闪躲的郎家人。尤其是那对老夫妇。
“朝廷有律法,女子的嫁妆自当归女子所有,婆家不能擅自抢夺。不知你们郎家是打算去坐牢呢,还是把我姑姑的嫁妆还回来呢。记着,千万连这五年的所有出产都给退回来,否则我让你们一家坐穿牢底。”田有幸冷语。
那胖妇人一听还得了。那个小庄子如今是她小儿子一家管着,进账不少。其中一家铺子,不正是他们开的这家杂货铺么。剩下一家比杂货铺小一些的铺子,让她给闺女当了陪嫁,她怎么可能还回去。
田晓晨嫁妆里边不少的首饰布料,也让她给了闺女孙女当了嫁妆,又分给两个儿媳一些,剩下的这五年来也相继典当了不少,给老二那个没用的填了赌债,他们是真的没法给拼出完整的嫁妆来了呀。
郎算盘也心虚恼怒不已,不甘心把到手的东西就这么还回去。哪怕这些东西仅仅只是当初田晓晨嫁妆的一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