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田有喜告状时说的,大舅母竟然痛斥田苏氏是白眼狼,宁愿白养穆武那些外人,也不愿出手搭救亲戚。
她也曾开口跟田苏氏要银子,田苏氏都以自己不管银子为由拒绝。
听说大舅母还曾多次找苏家两老讨要银子,那两人每次都被气得不轻。
就这样的一个人,田有幸又不是脑子坏了,钱多了没地儿烧,非得上赶着帮她。
然而这大舅母的脑回路确实惊奇,她听了田有幸的话后,非但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,反而觉得田有幸强词夺理。
她哭天抢地道:“哎哟哟,你们欺负人哟。我孩子的爹被害成了那样,我一个妇人照顾他那么大个人,连个喘息的工夫都没有,你们还想让我干什么?感情你们田家帮人不是真心帮,是为了找人给你们干活呢。你们宁愿养着外人闲站着,也不愿帮自家亲戚一把,你们安的什么心呀。”
“就是就是,你们田家就是胡来。你们这么有钱,随便从手指头缝里漏下来一点,就够我这小姑子一家子过活的。更何况你才从衙门拿回来那么多赔偿,究竟有多少我们也不知道,我小姑子只想要点赎回卖身契的银子,怎么就不行呀。”卢氏的大嫂帮腔道。
卢氏大哥听自家婆娘这么一搅和,马上就找到了突破口,站在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叫嚣道:“田有幸,你该不是想霸占了衙门跟张家的赔偿,才把人苏家全接你家来的吧?瞧你之前那大手脚,竟然好心给村里人买什么猪鸡鸭,分粮食买年货的,我看你就是占了便宜收买人心。你个贪得无厌的坏坯子,早晚得糟报应的。”
“对对对,你就是想侵占我小姑子婆家的财产。要不然你会那么好心?你不肯帮我小姑子,还不是因为我们卢家穷,没点好处给你占么。”卢氏大嫂也找到了点,跟打了鸡血一般,为自家当家的助阵。
卢氏见大哥大嫂说得头头是道,加上她其实也有点这样的想法,便理直气壮的瞪着田有幸,质问道:“田有幸,我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?难怪我从公公婆婆那里讨不来银子,原来银子全在你身上呢。你得了银子连个面子工夫也不做,瞧我那两个闺女穿的哟……”
得,她竟然成了个贪得无厌,算计亲戚财产的人了。
田有幸深感无力,知道跟这样的人说道理没用。他们的脸皮比她厚不说,那脑子里就没有任何的三观可言。只要对他们不利的,就全是别人的错。
这样的人,既然没法说通道理,就只能赶走了事。
“既然你们觉得我是个侵占外公家银钱的人,那便是那样的一个人吧。反正我都六亲不认了,你们还是赶紧走吧。这位大婶,你既然已经签了卖身契,那便不是我外公家的人,更不是我们田家的亲戚,你赶紧跟着你那唯一的依靠娘家人走吧,马上要过年了,我就不留你个外人啦。”田有幸说完,便当着三人的面关了大门。
大门外,本来还气焰嚣张,自以为占了上风的三人面面相觑,一时间傻了眼。
卢氏看着紧闭的大门半响,突然发了疯似的跑去敲门,哭嚎道:“田有幸,你不能赶我走,我是你大舅母。你舅舅还没死呢,谁也不能卖了我。”
她绝不能跟自家兄嫂走,毕竟她卖身契还在,一旦回去了就得给那老头子殉葬。她可不想死。
直到这时,她才恍然觉得,哪怕是照顾瘫在床上的丈夫,也比给人活活封在棺材里埋了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