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有幸能有什么好办法,最多就是让百姓提前撤离到安全地带罢了。
她说:“琼粤虽靠海,好在山峦很多,山上能抵御大风海潮的地方也不少。若是能赶在大海潮之前,让百姓迁徙到安全地带,待得海潮退去再回来重建家园,想必就能将损失降到最低。”
百姓失去的,左不过就是他们的屋舍家具什么的,只要命还在,那些东西随时都能挣回来。
再说了,这么大的灾祸,朝廷也不可能不赈灾。
田有幸的提议是很好,只是实施起来困难重重。沐三生紧锁眉头,苦恼道:“百姓可不会听我们的。他们大多数都固执,宁愿死守那屋舍,也不肯按我们说的去做。世人多无知,愚昧得可憎。”
穷山恶水多刁民,这话可不是还无根据的。田有幸当然清楚,人性都是自私的,也多疑,不会轻易相信别人。
更遑论是人们对于天灾的推测。
这种毫无根据的揣测,在世人眼中便是谎言,他们一定不会听信沐三生他们的说辞,更不可能会配合官府的安排。
尤其是那些贫苦的人们,让他们放弃唯一能遮风挡雨的房屋,勉强能维持生计的田地,就好比断了他们的生路一般。
他们就算再惜命,也有一股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劲,犟得面目可憎。
田有幸也知道事情难办,然她做不到眼看这么多无辜的人白白送死。或许她穿越一次,就变得圣母了吧。
先是做不到六亲不认,在自己的能力范围,帮亲人们脱困,为他们解决麻烦事。
再是将祖父跟父亲他们未完成的心愿付诸行动,把无名村两千多人当成了自己的责任。
最后就是博爱,就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,依然想要拯救琼粤的百姓。
她想,她怕是被空间的生机跟灵气洗涤成了圣母吧。
圣母就圣母吧,总比心灵扭曲,冷血无情,自私到连亲人都不顾的好。总之她所做的一切,全都问心无愧,这就足够了。
她对三人道:“就算百姓不配合,咱们也不能看着他们送死。不如从现在开始加征税赋,只要不超过朝廷给的最高的那个限度就成。多征上来的税赋,用于在山间建设临时移民点。再往各处据点囤积点粮食。这样一来,待得灾祸来临,百姓们也能安然度过。”
税赋本就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。百姓这个群体有个特点,那便是经得起压榨。只要不被压榨得狠了没了活路,他们便默默的忍受不会反抗。
他们既不愿主动承担避难迁徙的费用,那朝廷就换个法子征收,再还到他们身上,相信他们时候定会感激朝廷。
然而掌管税赋的,是地方文官,跟着三人那是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想要加税,就得做好各地官员的工作,这一点才是最难办的,沐三生三人都很头疼。
赵然按捺不住性子,捏拳擦掌道:“这事若上报朝廷,相信很多人都会同意。只不过那些个瘟人铁定不会将银子交到我们手中,最后回报到百姓身上的能剩多少,这就得看他们的良心啦。咱们在这冥思苦想得来的妙招,最后都成了那些人敛财的手段。”
田有幸深以为然,即便她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,并不代表她苟同那些贪子的行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