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念祖本来是不答应的,然田张氏婆媳以死相逼,迫使他不得不从长计议,想着自己在外边接应也好,省得一家子人都成了他人瓮中之鳖。
从小渔镇去桂南县的官道边上,一口小山塘里的水诡异的沉降,露出了靠着山壁的一层泥石。
正午太阳正耀眼,路上没什么行人。就算有人来来往往,也没人会到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来闲逛。
那被淤泥腐叶,以及水草覆盖的泥石只下方,突然破了个口子。
随着口子越来越大,洞里边竟然钻出来好些人。待得所有人多出来,那洞口又神奇的闭合,山塘里的水位又逐渐恢复如初,一点痕迹也没留下。
瞧那些人的打扮,怎么看怎么像那些堵在琼粤关口外的流民。
此时七八个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流民打扮的人,扶着一个病重的妇人,慢慢的走到了官道上,畏畏缩缩的往小渔镇方向挪行。
是的,这些人已经虚弱得连走都走不动。个个灰头土脸,饿得皮包骨头,几乎衣不蔽体,目光呆滞。
这几人一出现,就引起了路上偶尔经过的商队以及行人的注意。
很快,小渔镇上的衙役就闻讯而来,将这一行人拦下,好好的询问了一番。
待得知这些人竟然是穿山而来,根本就不知道此地是何处后,那些衙役就当真没再细查。
他们先将这些人带回镇上,给这些人好好的吃了一顿饱,就找车将人送去了桂南县。
当然,期间他们还是让人给这些人全都把了脉,确定这些人身上都没有毛病,只是饿狠了,也累坏了,才放心的将人留下吃饭的。
只是“昏睡中”的田有幸情况比较特殊,据说是在山里摔了一跤就醒不过来,只能靠强灌点水汤维持生命。
这个明显的破绽,那大夫竟然也能得出相同的结论,还似模似样的交代这些人对田有幸多加照顾,兴许田有幸还能醒来云云。
田有幸就在这些人对大夫感恩戴德的道谢声中,被那些糊涂的衙役送上了马车,顺利的到了桂南县。
自衙役出场时气,田有幸就一直憋气憋得内伤,只差没跳起来骂那些蠢蛋眼瞎啦。
也怪这些人招数高明,非但没躲着官府的人,反而借着官府府名义,眼看马上就能混出琼粤府。
她知道琼粤的官府,对待这些来历不明的流民,只有一个处置方法,那就是送到关城城墙下集中安置。
出了关城的城门口,外边可就是潭湘府的地域。
这些人的脑子果真是好,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,田有幸气归气,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手段了得。
田有幸所不知道的是,这些人的手段可不止这些,此时田有喜姐弟,以及田张氏三人,也以各种形式,被送去关城,只比她稍落后一步罢了。
田有喜姐弟是跟随一个商队前行,那商队在琼粤地带可谓是黑白道皆熟识的正经商家,从没做过什么有损名誉利益的事情。
这个商队可是一向都是披星戴月赶路的,他们只走动与潭湘府跟琼粤的小渔镇之间。
也就是说,田有喜姐弟,比田有幸更早一步被送出了关城。
至于田张氏三人,则是被送上了船,往北直上,直接到达青涠洲半岛,再从那里将人转移到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