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虽然五感比常人敏锐,但也没到能够夜视如白昼的程度,所以搜索的速度很慢。
小心翻看桌上的文件,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。
赵延青虽然怯懦,但是谨慎,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指证他的把柄。即使有,他可能也是留在绝对安全的地方。
要么整日地尾随赵延青,要么逼问,不然易葭衣难以找到他的任何罪证。
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,等易葭衣拿到罪证,可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。
想了想,易葭衣将书房的东西摆回原位,悄悄出门,按原路返回,直接进入了关山的营帐。
看到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易葭衣,关山点点头,示意她直说。
易葭衣也不客气,拿起桌上凉透了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一饮而尽之后,才将晚上听到的对话一一道来。
然后将自己的猜想全盘托出。
关山越听越惊愕,听到最后,反而恢复了平静。
“可有物证?来往书信、乌禄结章的信物等等?”
易葭衣摇头,“我只进去了赵延青的书房,里面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他们的卧室我暂时不能去,不然会打草惊蛇。”
关山哼了一声,“哼,这个无耻之人,竟然想要谋害皇上。凭他这样贪生怕死,仓皇南逃的人,也配坐上皇位?”
易葭衣眼珠子转了转,问道,“关大人,我们要不将这件事直接上报给皇上?好让他提前防范。”
关大人踟蹰不决,“不瞒孟弟,我早有此意,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。没有物证,恐怕皇上认为我等只是信口雌黄啊。
如今十一皇子与我们的立场不同,他主和,而我们主战。皇上很有可能认为我们是为了打压主战派,所以胡乱编造这样的事情来诬陷他们。”
易葭衣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,这也是她担心的问题,“的确是有这个可能,但我们若是置之不理,等到赵延青和那奸细真的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,只怕届时大势已去,我们再做什么就晚了。
而且,就我观察,皇上内心还是偏向于主战。不然当赵集的劝降书送来的时候,皇上就当场就会决定议和。
就我猜测,皇上还是在等待契机,等待有什么转折的机会。
身为一国之君,身处至尊高位,任何可能威胁到生命的事情,相信皇上都不会置之不理,就算这并没有确切的证据。
皇上在时局动荡之时匆忙登基,尚未站稳脚跟,便得到了太上皇赵集的压迫。想必他此时的挣扎,不会比我们少。
范大人病重,大批官员南逃,还在皇上身边的官员有很多以牛大人为首,仰仗着以前文官为重的传统,难免都有些跋扈,此时皇上可以信赖的人并不多。
我倒是觉得,关大人,你可以以此为契机,获取皇上信任,以后便能往高位走。”
最后这几句,就是赤裸裸的教唆啊。
没有人会拒绝高官厚位的吸引,只不过有人会在内心有一盏天平,衡量道德民心和利益之间的关系。而有的人则是陷入了权利欲望中,难以自拔。
关山坦诚,他并不排斥易葭衣直言这样的话。
但是直到现在,关山才意识到,面前这个人心机之深沉,比他之前了解要深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