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留下一道背影,给众人。
陡然间,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。
在坐的官吏,皆是城府深沉,根本没想到礼部来的这位京官,会这般不按常理出牌。
竟有人堂而皇之地夺走巡抚大人的东西,简直是疯了!
刘敷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。
什么玩意!
那是他的晋升礼!
是他要进献给圣人的,何需代劳?
刘敷心中怒火中烧,面上却不好动怒,尤其在下属面前,总不好失了威严。
他又做回席位。
尴尬的假笑,面目僵硬。
“继续,继续!”
乐声响起,莴嫩娘长袖轻甩,抖出妖媚的弧度。
众人重新开始欢歌笑语,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一样。
花沅的小嘴,惊讶得都合不上。
这些人简直比戏子,还会掩饰。
果真是官场如梨园,不可说,不可说。
她偷瞄了冀漾一眼。
阁臣大人一如往昔的寡淡,根本看不出是否在演戏。
“唉,看不透呀!”
“我这衣裳穿得厚,你自然看不透。”冀漾见小丫头悠悠地叹息,只觉得好笑。
他若是轻易被小丫头看透,官场也不用进啦,直接挥刀自尽好了。
自我了断,至少也能留份最后的体面,省得死在政敌手上,落得个死无全尸。
“哥哥,那药效是不是该发作了?”
花沅在他的审视中,小脸堆笑。
指着对面席案上,脸红脖子粗,正按捺着喘息的冀遵。
似乎正值壮年,血气方刚的冀遵,药性发挥得更快一些。
冀漾垂眸,小丫头笑得贼眉鼠眼,似乎很是期待。
可那种事,是未出阁姑娘该看的?
难道她懂“人事”,谁教习的?
对了,三年前,花克宽被匪寇**,那时小丫头藏匿在树冠里,应该是看到了什么。
该死!
花沅见他走神,又开始趁机吃大闸蟹。
见缝插针,是她的专长。
在坐的新举人对冀漾是羡慕不已,但他们这辈子都未曾见过梅花篆字的字帖,就算是有吃苦的心,也是练不成的。
再无人注意到冀遵的诗作。
他觉得自己被众人落了面子,浑身热血沸腾,已然是忍隐到了极限。
他窝火憋气,紧紧攥着拳头,酸道“你不过是个被厌弃的棺材子,怎么可能会写梅花篆字,说!是不是你哪里剽窃来的!”
冀漾脸色如常,没有给那叫嚣的人,多余的一个眼神,将桌上方才上的第五盘大闸蟹,从花沅跟前抢了过来。
他不过就是一个不留神,小丫头竟又开始吃蟹黄。
还将蟹腿给他剩下,留给自己剥皮。
他做暗卫时,先皇都没这般使唤过自己。
谁惯的臭毛病,真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