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的林皇后,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一个寒颤,她往人群中望去,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。
锦衣卫都是荣平的人,得了吩咐,特意给花沅撑场面,也凑热闹讨了赏钱。
一时间,场面热闹非常。
跪着的宫女这时也起身,低声议论着。
“天爷啊,这大场面赶上封妃了,圣旨上说把花姑娘封为遗珠乡君,但何为乡君,是官身吗?”
“是呀,啥是乡君?
公主、郡主倒是听过,老封君也听过,但乡君还真是不懂。”
“大眀律中记载:皇姑曰大长公主,皇姊妹曰长公主,皇女曰公主,俱授金册,禄二千石,婿曰驸马都尉。
亲王女曰郡主,郡王女曰县主,孙女曰郡君,曾孙女曰县君,玄孙女曰乡君,婿皆仪宾。”
“那也没多高的品阶呀?”
“宫中何时看过品阶?”
这时,汪稙冷眸扫了过去,骤然鸦雀无声。
汪总管素来心狠手辣,她们可不敢得罪。
因为曾经欺辱他的人,无论男女老少,全部尸骨无存。
素席上,歌舞升平。
朱见濡在百忙之中,也抽空过来,同帝师叙旧,还兼具哄媳妇的任务。
他是被贞儿养大的人,如何能摸不透媳妇的心意?
她一个眼神,他就懂。
他暗搓搓地把藏在袖兜里刚写好圣旨,递了过去。
这是加封花沅的旨意,不过要暂缓几日,避避风头。
这半月,他本想把那些说媳妇坏话的人,都悄悄地给屠干净,可不知怎么“野种”一事,就跟龙卷风一般席卷整个大眀,闹得个人尽皆知。
眼下灭口是做不到了,给他急得寝食难安。
“贞儿,多吃……吃青青菜。”他这一紧张,又开始磕巴。
荣贞儿摸到圣旨,往下瞅了一眼。
堵着的那口气,总算舒坦些,见他又磕磕巴巴憨笑着,也不好再冷着他。
毕竟在帝师面前,还是要给他些面子的。
朱见濡见媳妇把他夹过来的菜吃了,露出大大的笑脸,纯真如孩童,哪有还有一国之君的威严?
花沅羡慕望着二人。
她想天底下最过痴情的帝王,莫过于此。
前世,圣人在多年后,也从未因荣贵妃年老色衰,而厌弃分毫。
在圣人心里,荣贵妃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,永永远远。
他不会因新人年轻貌美,投怀送抱,就移情别恋。
也从不曾因为身份悬殊,就割舍了这份真情。
就算他的爱,不被满朝文武认可,他的爱人被世人唾弃,他也会无条件的宠溺,坚信爱人,并对此从无悔意。
花沅捧着小茶碗,有模有样的对着荣贞儿敬了过去。
“沅儿,以茶代酒,敬天底下最幸福的美人儿!”
“就你嘴甜!”荣贵妃眉目间笑意更重。
就算她年纪大了,也爱听别人的赞美。
尤其小丫头说得格外真诚。
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比孩子的眼睛,更为清澈的了。
朱见濡瞅着媳妇被哄的服服贴贴,心里不是滋味。
那是他的专利!
他放下筷箸,睨着花沅,似笑非笑,道“小丫头,你有些发飘……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