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牡换上担忧的神色,问道“婽羽妹妹,身子可好些了?”
“牡丹姐姐,有话直说,和妹妹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?”
在婽羽心中,花牡的身份,还不及自己这个大丫鬟得脸。
花牡知道她眼高于顶,根本瞧不上自己,夜里没人连面上的功夫,也懒得再装了。
“记得婽羽妹妹与花佳同岁,今年十七……不,十八岁了,正是姑娘的好时候,边疍的祖父秋后问斩,怕是还要再拖了妹妹三年的婚期,待时可就二十一岁了。”
花牡斟了一杯茶,捧给婽羽。
继续惋惜,道“遥想当日,佳儿妹妹在世之时,是多么厌恶与边疍的婚事,虽边疍如今是秀才身了,日后又有父亲扶持,前途不可限量……”
“姐姐说什么,我不明白,忽然提边疍做甚,他与我又有什么干系?”婽羽被说的,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花牡将杯子收回,道“大太太已经将妹妹许配给边疍了,怎么贾奶娘没同你说?”
“边疍,边知县的独孙?”婽羽心头一紧。
花牡不动声色的打量过去,道“妹妹眼明心亮,虽那边疍长得一表人才,但毕竟是罪臣之子。
婚事来得也是名不正言不顺,还不如伯府的棺材子呢!”
“边疍如何同冀帅相比!”婽羽本是面带倨傲,闻言,陡然面色一沉。
玄黓公子是万千少女的白月光,亦是她心中的仙人,不容亵渎。
“没错,边疍着实不如冀帅这个伯府嫡长子,来的光明磊落……”
花牡心中冷笑。
前几日,婽羽还是个卑贱的奴籍身,需要处处看花佳的脸色,不过是面上的光鲜,眼下却同自己拿乔作怪。
什么玩意!
花牡低下头,隐去眸底的讥讽,再一抬头,满眸子婽羽的倩影,含笑赞叹起来。
“婽羽妹妹无论气度、长相、身段,哪一样皆不亚于佳儿妹妹,再说这花府上上下下,谁不给妹妹几分薄面?”
是啊!婽羽这个贱婢,比她这个花府小姐还有面子呢!
婽羽心中就舒坦了,抱怨道“牡丹姐姐,凭心说妹妹对佳儿姐姐心中也是有埋怨的,当日她可是没少蹉跎妹妹呢!”
“虽说姐姐我是佳儿的‘嫡亲胞姐’,但我这心可是向着婽羽妹妹的。”
花牡面露愤愤,抱着不平。
她凑了近一步,低声继续道“妹妹难道就不想,从根儿上就胜了佳儿?”
这可是婽羽的痛处,霎那间,婽羽情绪便低落了。
“不是婽羽自贬,但佳儿姐姐的出身,实在是比妹妹我高太多了。
哎!婽羽这辈子也不可能赢过佳儿姐姐的,人家可是大太太肚子里托生的。”
花牡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,道“一个女子虽在出身之事上输了,但只要嫁的好,那可就是投了第二次好胎,便可胜过这世间任何人。”
说着,她凑得更近了些,用纤纤玉手轻掩红唇,低声道“远的不说,姐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。
当朝荣贵妃曾经也不过,只是个卑贱的宫女,但如今就连圣人的生母周太后都不敢明着……更何谈她人?”
婽羽连连摆手,摇头道“姐姐是让我进宫?不,不,不行,那般于理不合,无论如何,大太太是根本不会让我进宫的,更做不了贵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