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沅眸子滴溜溜一转,乘乱拍了拍边亚燑的后背,似是安慰。
其实她是趁着注意力没在她身上,偷摸地将药粉拍在对方的后襟。
这药粉只有人在情绪几近崩溃时,可以趁虚而入。
她曾给林淑清用过,效果不错,今日不知给了这位又有什么意外惊喜。
与此同时,冀遵柔声细语的声音传来。
冀遵的脸上满是孺慕之情,朗声道“小婿日后定会孝敬您的,绝不会辜负岳母大人的厚爱。”
“你有这份心就好,我家卉儿自幼就孝顺,之前去我府上提亲那家可都是书香门第,还有勋贵世家呢!
都能从街头排到巷尾呢,真的,那些后生叫什么名字来着,本夫人怎么想不起来了?”
边亚燑眼神变得恍惚,满脸的慈爱,拉着冀遵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。
冀遵眉梢眼角流露出淡淡的算计,淡笑道“岳母大人说的极是。”
边亚燑颔首,拿着婚书折上,道“你是我的女婿对吧,本夫人怎么听着有些耳生。”
冀遵如怀春的男子,红色脸羞涩,道“待日后给岳母大人添了金外孙,耳就不陌生了。”
“卉儿长大了,终于寻到如意郎君,本夫人很欣慰,择日不如撞日,今日贤婿就去给荣府提亲,这样本夫人也能早一些抱得金外孙了。”
“家父过世前还惦记着能尽快见孙辈一事,热孝成亲也算全了家父遗愿,便一切依岳母所言!”
冀遵早就在听说,能成为荣府的乘龙快婿时,便打算用冀公觐做个幌子。
父亲在世时最疼自己的,定会体谅他的难处。
花沅望着语无伦次的边亚燑,想起这几年在边府受的委屈。
那些人在寒冬腊月将自己推倒冰湖里,不仅不施救,还用竹棍敲她冒出水面的额头。
她的狼狈供人取乐,耳边尽数皆是讥讽、嬉笑……
一切仿如隔世,她终究原谅不了作为林淑清爪牙的边府。
至于荣卉,完全是咎由自取!
从古到今,人世间有过多少这样的阴差阳错,也许这就是荣卉的命运吧,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一种成长的痕迹,抚之怅然,但却无处追寻。
“父亲,您老人家来了?前夫人那个毒妇终于死了,女儿是尚书夫人了,日后定会带领边府走向兴旺,我终于可以站在权利的巅峰了!”
边亚燑不知为何,将眼前一阵模糊后,将冀遵认做了她的生父边振明。
周围人纷纷再次嘀咕起来。
“边夫人失心疯了?连老子爹都认错了!”
“刚才就觉得那话有点不对路子!”
“将准女婿认做老子爹,这辈分乱了!”
“这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啦?”
花沅听着众人的话,面上淡笑不语,心里却笑开花了。
未免暴露,她还是将笑先攒着,待无人时自己再一起笑个够。
冀漾瞧着小丫头那幸灾乐祸,又强按耐笑意的小表情,他就觉得美得恍若天人,微微摇头,表示不愿苟同,却又不得不狼狈为奸。
闻言,冀遵倒抽一口凉气,道“岳母,您是不是身子不适,小婿这就带您去看大夫。”
“你说你是本夫人的女婿啊?噢,你是冀帅,太好了,冀帅是我女婿了,本夫人日后就是战神的丈母娘了,看大眀谁还敢给我使脸色!”
此刻,边亚燑她只记得心中的执念,嘴中念念有词。
冀遵在众目睽睽之下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他攥紧了拳头,对着小斯道“来人啊,伯母有恙,送回荣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