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沅深知抽血并非小事儿,谨慎起见,她用酒精棉球,多擦了几遍肘内侧青色静脉处。
按照前世大渣子教她的手法,以十五度左右的锐角进针,待到有落空感,抽到回血后,再平行进针。
很快抽满一针管,花沅利落撤针,将针头对着并蒂灵果树一滴滴渗进去。
眼皮越来越沉,似有千金,眼前一黑,努力再次睁开……
秋风中芙蓉色并蒂花以眼见的速度,转变成雪色,落下花瓣,如片片雪色羽毛的花瓣漫天飘舞着,在整个中通露天的山洞,若飞,若停,吸之若来,吹之若去。
紧接着,落下的花瓣由大变小,由厚变薄,洁白无瑕的花瓣如雪花一般晶莹透亮,就像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闪耀。
花沅望着并蒂灵果的成熟度,没有丝毫犹豫,又连抽了满满几十管鲜血,滴到并蒂灵果树干上。
慢慢地,视物时已带着重影,手脚开始发冷。
直到最后一管血,花沅只觉得眼前已是渐渐发黑,连松开止血带都解了许久,但想着阁臣大人还眼巴巴等着自己回去救命。
当下,又加快了手中的速度。
在即将抽满血时,花沅不仅浑身冰凉,且手脚也开始不可控的发抖。
她勉强捡起碗里的酒精棉团,轻微附着于针头那一侧,缓缓拔出在血管里的针头,立即用棉团按压出血点,将挽起的袖子放下,遮住花斑的肘内侧。
她想就算没有照镜子,也知自己脸色有多苍白。
头一阵阵发晕,还不时的抽痛,呼吸也变得急促。
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,只觉得越来越冷,从骨子里发出冷意。
可她没有功夫进行修整,更顾不得上身上的不适,忙将最后这管血滴在灵树上。
霎时,高嵩的灵树灿然生辉,地上雪色的花瓣无风自起,形成一条雪色的轻烟薄云,在洞壁内缭绕、聚积、簇拥,旋转而上缠绕起十余丈高的树身。
数只喜鹊迎风而至,宛如云中的祥鸟,被灵气缭绕,至祥至瑞。
眼眸中的景致,有着一种朦胧之美。
就算是身为吃货的她,也不禁赞叹一句,道“飞花流水杳然去,别有天地非人间。”
话落,她从竹篓里取出绑着飞索的绳钩爪,抛了一次又一次,都未能找到着力点。
显然,花沅高估了自己的本事,自己却伤上加伤。
与此同时,到达顶端的雪色花瓣,如瀑布从高洞阳光四射处倾泄下来,朦朦胧胧之间。
仿佛身处时隐时现的云海之中,洞壁间也飘着如白纱般的云朵,花瓣汇聚而成的瀑布,旋转着高高飘起,宛如以云为阶,以月为地,缓缓形成实体。
花沅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,不停思索着如何爬上像峭壁一样的巨树。
倏忽,瞧见云雾缭绕蜿蜒曲折,透过高洞间的树梢与层层绿叶,远远望见在几缕阳光斜射映照下,那如南瓜做的小灯笼在熠熠生辉。
花沅顾不得腿脚发麻,急忙起身,借着绿苔间的云阶月地,一口气爬到顶端。
在花瓣化作云雾的环绕处,她迫不及待取下小红果子。
并蒂灵果宛若两个相爱的人挨在一起,颜色似火如灯。
随着灵果被摘下,云阶月地迅速消散,碎成粒粒玉珠,向四方喷撒,如琼浆飞溅,白玉粉碎,在阳光照射下放出道道霓虹,宛若置身银河深处,绚丽非常。
花沅还未来及下到云阶月地底部,匆忙间,险险抓住一根树杈。
“咔嚓!”一声,纤弱的树杈迥然断裂。
花沅跌跌撞撞地砸落在石壁突起的岩石上,身上青紫一片,伤口若隐若现。
花沅虽在毫无准备下,摔得既狠又急,但却将怀中的并蒂灵果护得好好的,丝毫没有损坏。
咦,她为何不觉得疼呢?
按理说自己受的伤,可不轻呀……
难道她这是在梦中?
花沅想到这里,她掐了一把大腿,发现仍然没有痛感……
她确定自己身处梦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