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方芝白了他一眼，“你不知道还值得骄傲吗？这么明显的事情，你居然都看不出来。”

“我……”张向阳有点心虚，搂着她的肩膀，“我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吗？你也知道我从制片厂辞职下来，开这个公司有多么不容易。”

何方芝十分善解人意，淡淡地道，“没事儿。你忙你的。我也不能让红叶这么小的事情打扰你那么大的事。”

这是真生气了，张向阳忙坐直身体，朝她认错，“媳妇，我错了。我不该为了工作就疏忽你们。我以后肯定不会了。”

何方芝坐直身体，把文件往床头柜上一放，而后扭头看向他，“我一个研究所的所长都比不上你忙，你可真行。到底你是效率差，还是你舍不得放权呢？你要知道你一个人不是万能的。你要适时往下放任务。要不然你花这么多钱请他们干啥呢？”

张向阳抚了抚额，“媳妇，我哪是那种人。你是不知道。我现在有多忙。我们公司最近招人，我这个老总要亲自面试经理。你想想，除了我，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去面试经理。”

何方芝来了兴致，“那你招到人了吗？”

“还没呢。这些下海的人都半都是从国企出来的，我不放心用这种人。用海归的话，我又怕他们水土不服，老是搬外国那一套。”

何方芝面色严峻，“是挺难的。我建议你先放下你的成见，把你认为还可以人，都招过来，然后每人负责一个项目，考考他们的水平。”

张向阳呆了呆，“我没想要那么多人啊。”

“一个正的，一个副的，到时候再淘汰一个。发点遣散费呗？反正现在工作也不好找，你开出这么高的工资，他们肯定抢破头想挤进来。”

张向阳想了想，决定试试。

突然，他反应过来，“我刚说的是红叶的事，怎么扯到公司上头了。你跟我说说，红叶谈的那个对象怎么样了？”

何方芝嗔他一眼，“红叶的事，你就别管了。她过得好不好，都是她自己的事情。你过多干预，反而会弄巧成拙。”

张向阳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心大。人家母亲都怕自家女儿吃亏上当，他媳妇可倒好，居然一点也不担心。

何方芝笑了笑，“她未来的路那么长，你担心过来吗？让她们自己走吧，反正又不是要结婚。”

张向阳默默叹气。

何方芝扯着他的袖子，“咱们什么时候去乡下收菜啊？我已经好久没去了。”

自从北京这边包产到户，何方芝就在乡下租了几亩地，专门请人打理，种些无农药的菜。

偶尔，她兴致来的时候，也会自己去摘些果实。

张向阳自然乐意陪她。

红叶，红心和红瑾听说要去乡下摘菜，立刻嚷嚷着也要去。

周末，张向阳带着一家子到了乡下。张向阳也是头一回看到红叶的男朋友，长得秀气斯文，身材挺拔，举手投足都很优雅，跟红叶这样跳脱的人走在一起，他显得格外有耐心。

张向阳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。他肩膀碰了碰自家媳妇。

何方芝冲他眨眨眼，“上回我去美术展的时候，他陪在刘老身边。”

张向阳这才想起来，“哦，是刘老的外孙啊，好像开的是建筑公司对吧？”

何方芝点了点头，“是的。他是设计师。”

张向阳对这职业挺满意，一回头瞅见红叶摘了一根黄瓜抹在他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上，对方却宠溺的看着红叶。张向阳抖了个机灵，“媳妇，你瞧那人多肉麻啊？我要给他减分。”

何方芝扯了扯他的袖子，“你管他们干什么。不是说好了陪我吗？”

张向阳忙回头，“哦，对，对，对，我陪你。”

说完，他看着何方芝摘了一根黄瓜，忙把手里的篮子递到她手边。

张向阳看了一眼，走到地头，把黄瓜洗干净，递到她手边，谄媚道，“媳妇，天热，吃根黄瓜解暑吧？”

何方芝抽了抽嘴角，接过来，“虽然你是因为跟人家攀比，但是我这人大人大量，不跟你计较，给你加一分。”

张向阳乐了，抬头看了眼灿烂的太阳，心里很满足。

《本文完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