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底,有一些发红:“傅瑾珩,我突然发现,或许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坚强,有很多事选择面对的时候,是真的需要勇气。”
傅瑾珩垂眸,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。
很久,他才低声道:“余欢,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,但是你不能封闭自己。有一些东西是心结,不是你忽视就能当作不存在的。”
他说的这些话,余欢都明白。
可是明白归明白,真的坦然,却是另外一件事。
余欢的脑海中,都是昏暗冰冷的监狱,傅盛尧将急性毒药灌进自己的口中。
那种内脏都被一寸寸凌迟的感觉,叫人痛不欲生。
余欢不知道,她所有的情绪,都没有逃过傅瑾珩的眼睛。
他看着她,眼神一点点泛红,指尖在发抖。
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他的余欢已经很脆弱了,他不能比她先溃败。
这天晚上,傅瑾珩没有再和余欢说什么。
他送她回房间,临离开的时候,余欢对他说晚安。
他笑了笑,语调平静地回应,时候帮她带上了门。
只是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,傅瑾珩背靠着门框,一点点滑坐在了地上。
他用力扯开自己的领口,纽扣绷开,掉落在地毯上面,一点点声响都没有。
他的情绪,偏于狂躁。
他的头顶是幽暗无比的灯光,就如同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,只是,这一切无人知晓。
那道门,隔绝了他和余欢。
余欢不会知道,前一秒和从容自若地男人,此刻坐在地上,一双眼睛猩红,眸色疯狂又偏执。而傅瑾珩宁可死,也不想要余欢看见他这个样子。
他想离开这个地方,找到傅盛尧,找到赵北砚,亲手杀了他们。
可是,他不能,他一手血污,还要怎样才能回到余欢的身边?
他缓缓起身,一步一步离开,走得艰难而无声息。
......
余欢在睡梦中,梦见了傅瑾珩。
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,她连续反复的高烧了半个月。
后来痊愈了,傅瑾珩抱着她去了傅公馆的顶楼。
他说:“以后你就住在这里。”
余欢没有理由说“不好”,她接受了,很平静地接受了。
这其中的原因,除了顾耀邦卧病在床以外,其实还有一层私心,她想,倘若傅瑾珩真的待她很好,秦洛川会不会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她。
这个想法幼稚又可笑,带着一点点的阴暗,余欢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。
傅公馆的顶楼僻静安宁,整整一层,都是傅家九爷的主卧。
而余欢在进去的第一天,就失手打算了古董花瓶。
那花瓶原本摆在卧室门口的玄关处,余欢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,花瓶砸在木质的地板上,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
她那个时候还吃不准傅瑾珩的性格,只觉得他沉默寡言、心思莫测,不算什么好人。所以,在花瓶被打碎的那一刻,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