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欢稀里糊涂地蘸了红泥,在一张类似契约的纸上,写下了自己的名字,留下了手印。
从始至终,傅瑾珩的神情平静,只是在看见余欢按下手印的那一刻,眼底有奇异的色彩流动。
家谱有专人拿着,余欢没有看见里面写了什么。她只看见那张契纸被放在了里面,就好像她也归于此处。
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。
宁敏华牵着神情浑噩的傅清甜,走在人群之前率先离开。
今天,算是丢了人丢到顶了。
祠堂里,只剩下傅及暄、傅瑾珩和余欢。
“怎么?现在名字也给你上宗谱了,还这么不冷不热的样子?”傅及暄没有在意余欢,他的语气威严,眼色颇威严地看着傅瑾珩:“刚刚你打了清甜的事情,我也没有追究。你好歹,和我说声谢谢吧?”
这话说得颇为有深意,一旁,余欢的面色微微一怔,看向了傅瑾珩。到底是他们父子俩人之间的事,很多话,余欢也不方便去说。
而傅瑾珩的神色依旧清淡。
他将余欢揽在身后,开口的时候,语气很平静:“今天我来这里,该做的事都做了,如果您没有什么吩咐,我就离开了。”
傅及暄的脸色瞬变,一瞬间铁青:“傅瑾珩,你这就是和你爸说话的态度吗?”
“您想我用什么态度?”傅瑾珩抬眸看向傅及暄,眼中一点点波动都没有:“这么多年了,我以为您该习惯了。”
“你说的是什么话!”傅及暄厉声开口:“我好歹养育了你这么多年,现在还将傅家的一切都留给你,你还要我怎么补偿?”
余欢听到这里,心头一丝丝异样。
上一辈子的时候,余欢一直没有在傅瑾珩口中听见过和傅及暄有关的一切,她一直不知道,傅瑾珩和他的父亲之间,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因此,此番突然听见了端倪,难免心中一震。
傅及暄为什么会说补偿?他们之间,究竟发生了什么?
傅及暄也没有想到傅瑾珩会这么不留情面,他指着他,手指都在发抖:“好!你真的是好得很!”
余欢有些不安,而傅瑾珩已经挽过她的肩膀,往外面走去。
他们的身后,是傅及暄粗重的喘息声:“好得很!傅瑾珩,你真是好得很!”
余欢欲言又止地看向傅瑾珩,低声道:“傅瑾珩......你要不要......”
“余欢,不要去听。”他打断她的话,语气轻描淡写,很平静,很和缓。
余欢看着他,终究还是咽下了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。他不说,那他就不问。
......
朱七七接到警察局的电话那天,是一个非常寻常的夜晚。可就是这通电话,让她和夜墨沉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。
余欢记得,上一次发生争执,还是因为她拉着余欢偷偷去酒吧的事。
那个时候在回去的路上,她还和夜墨沉拌嘴。
夜墨沉捏着她的下巴,动作不留情面,可是说出的话还是听得出退让:“不许有下次了,知不知道?”
“为什么不许?”朱七七笑着看着他,故意道:“我如果非要去,怎么办呀?”
夜墨沉眼底有笑意,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,还是对朱七七说:“阿七,我给你道歉,好不好?”
怎么会不好呢?
她不过就是一时难过,想要夺取他的注意,可是她又怎么会真的和他产生龃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