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欢耳朵发烫。
不会说情话的人偶尔说一次,真是要命。
她胡乱移开视线,道:“我们进去吧,马上就要吃晚饭了,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,现在准备还来得及。”
傅瑾珩没有拆穿她脸上紧张慌乱的小情绪,他几不可见地微微一笑,道:“好。”
这一天,是他们的婚礼前夕,对于余欢而言,没有什么特别,可是对于傅瑾珩来说,很特别。他看见余欢蹲在花园里,笑着照料那一些娇嫩的花朵时,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间烟火。
他一直想要的,也不过就是这样的生活——和余欢有关。
岁月静好,时光不疾不徐......
赵北砚收到傅瑾珩送来的请帖,古朴雅致的封面,里面是毛笔的手写字样。很低调,可是只要是懂点货色的人,都知道这张请帖有多么的值钱。
书法大家李梓秋的手写字样,每一张都是价值连城。
但是让赵北砚在意的,不是这个,说白了,这对于旁人而言的泼天富贵,赵家又怎么会放在眼中。他在意的,是请帖封面的右下角上,米白色的绢花。
是很简单的花样,可是他看得出,这是余欢亲手剪的。
当年余欢在他的身边时,被学校的老师窜掇着参加课外兴趣班,后来余欢在花样百出的兴趣班中,选择了剪纸。但是余欢对于这些女儿家婉约的东西,有些不大擅长。没有学几天,她就厌倦的缘故,到了结束的时候,学到的不过就是皮毛。
那个时候是春天,他坐在小苑门口的树下,曾问余欢:“可以剪一朵小花送给我吗?”
余欢挥了挥手,裴朻脸上带着一点不能理解:“你要这种东西干什么,又不值钱又占地方?”
他那个时候没有说什么,心里想的却是,来日方长,他早晚有一天能收到的。
可是他没有想到,第一次见到余欢的作品,竟然是在傅瑾珩给自己的结婚请帖上。这实在是有一些讽刺,以至于他没有控制住自己,笑出了眼泪。
书房外,管家听着他嘶哑的笑声,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后来,笑声消弱下去,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,接连不断。
管家一边走远一边想,看来,书房里的东西,是都要换掉了。
这一天,注定是不能安定的。有人圆满,也有人丧失所有......
余欢第二天很早就醒了,随着婚期将近,她越来越睡不安稳。
余欢上辈子并没有嫁给傅瑾珩,而这辈子这般紧锣密鼓,真是叫人猝不及防。
她睁着眼睛,看着身侧傅瑾珩平静的睡颜。
他睡着的样子,少了许多疏离感,同上辈子,似乎也是有区别的。
上辈子,他那哪怕睡着了,眉心也是微拧的。他浅眠,情绪易起伏,冷淡至缺乏情感,不怎么好相与。
而这辈子,他是真的变了许多,待人接物都是手段温和了不止一点。
余欢不知道让他改变的契机是什么。就好像直到今天,她也不知道当年的傅瑾珩,为什么执意送她入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