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欢在那位警察将要用笔指向傅瑾珩的时候,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笔杆。
她的神色清冷,带着一点维护。
警察摸了摸鼻子,也没有再说什么。而余欢只是将填好的支票放在了桌子中间:“这些钱,足够保释了吗?”
警察点了点头。
而傅瑾珩似乎在此时才有些反应过来,他的指尖颤了颤,之后看着余欢,眼神有一些无措:“余欢,我刚刚是不是让你丢人了?”
余欢鼻子一酸,几乎就要落泪?
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究竟要做多少的准备,才能对自己说:“我是不是让你丢人了?”
余欢不再顾忌这里是警察局,她只是看着傅瑾珩,说:“没有,你怎么会让我丢人啊?你保护了我,我知道。”
而傅瑾珩的眸中,有一些支离破碎的光,这才慢慢有焦点。
两个人从警察局出来,外面,却是不速之客。
赵北砚在不远处,在幽静的景致中,他的笑意淡得如烟似雾。
余欢的眸色微微紧缩,而傅瑾珩只是看着赵北砚,一句话都不说。
余欢害怕他这样的反应,只能低声道:“我们走,阿珩,别去看他。”
而傅瑾珩看着余欢脸上的紧张神色,他平静地,缓缓地说:“余欢,这就是你想要离开的原因,是不是?”
余欢说不出来,的确,这就是她想要离开的原因之一。
“余欢,你怕我失控。”是陈述,他说得平静:“我是病人,所以你怕刺激我,对吗?”
大概是有风,余欢觉得眼眶处干涩,很疼。
而傅瑾珩没有在意她的反应,只是笑了笑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余欢,你不用这么小心的。”
余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而不远处,赵北砚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僵持,心中的情绪微微翻涌。
其实,不单单只是他吧?就算是傅瑾珩,也同样有弱点。
余欢看着傅瑾珩走过来,脸色冷到不能更冷。
她的眸色凌厉,只是看着赵北砚,满满的冷漠。
赵北砚走到了余欢面前,他笑了笑,道:“我不是想要破坏你的旅行,余欢,给我一点时间,我们好好谈谈,好吗?”
余欢的表情,没有任何松动:“没什么好谈的,该说的话,我都已经说了。”
赵北砚却是不恼,他依旧噙着笑,眼底蕴着光,很淡很淡。
他说:“余欢,你还愿意同我说话,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,我都足够窃喜。”
余欢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句话,她怎么说,似乎都是错的。
傅瑾珩的情绪是一个岌岌可危的火药桶,一点点的外因,就足够他崩溃或是暴怒。余欢从前不知道,原来一个人生病了,会是这样的脆弱。
她只能看着赵北砚,之后沉默着挽起傅瑾珩的手,打算离开。
可是赵北砚大约是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定,他对余欢的冷漠视而不见,笑意自若,缓缓地,一字一句地说:“余欢,我想要问问你,你当年对我说的话,还做数吗?你说,如果我有苦衷,你会原谅我。”
余欢的脚步顿住,而傅瑾珩低眉,看着身侧的女子脸上的复杂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