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些事想起来之后,余欢的情绪就好像被点燃,变得非常不稳定。
她先是用床边用来削水果的刀子割伤了西门澄,之后又从床上下来,去够支架上的刀具。
之后,便是赵北砚看见的,她的情绪不稳的那一面。
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内情,包括赵北砚。
上一辈子,赵北砚从来都不知道余欢竟然还有一段被如此小心隐瞒的旧事。
而如今,他自然也就不知道,她的反常是从何而来。
赵北砚只能先控制下余欢的情绪,现在,他们终于有了一次交谈的机会。
赵北砚坐在余欢的面前,眉心皱起来,开口时,带着担忧:“余欢,你告诉我,小木鱼是什么?”
余欢的眼珠动了动,之后,她看着赵北砚,笑意那样的漂亮,几乎是炫目:“赵北砚,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,做了好事一声不吭,保护了人也一声不吭。”
赵北砚的眉心,褶皱加深,他好言开口,道:“欢欢,你告诉我,这个人是谁,好不好?”
余欢却是笑了,她缓缓摇了摇头,道:“不行,不能告诉你,他不想让我告诉别人。他希望,我能忘了。所以我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余欢,你别这样。”赵北砚的语气沙哑:“你存心要我愧疚,是吗?”
“愧疚?你还会觉得愧疚吗?”余欢看着他,是真切的疑问。
赵北砚喉间一甜,尝到了些许血腥味,他涩声道:“会的,我会愧疚,所以你不要这样了,好不好?”
而余欢却是冷漠以对,轻声道:“你既然说,你觉得愧疚,那你愿意放我离开吗?”
赵北砚看着余欢皎洁的面容,他的喉结耸动,开口时,字字清晰:“我不会。”
余欢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。
这抹笑容,深深刺痛了赵北砚的眼睛。
他捏住了余欢的肩胛,道:“你以为你不说,我就猜不出来了,你的记忆和傅瑾珩有关,是不是!我问你,是不是!”
余欢冷眼看着他,许久,她轻轻吐字,道:“你不配知道。”
赵北砚喉间的甜腥味越来越重,他只觉得血气蔓延,之后无法控制地咳出一口血来。
余欢被眼前这一幕震到了,她下意识扶住了赵北砚,道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欢欢,我和你说过的,我没有多少时间了。”赵北砚露出一抹苦笑: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在骗你?”
余欢哑然,赵北砚说得没有错,她确实觉得,他是在骗自己。
余欢没有想到,赵北砚的病情,竟然真的已经这么严重了。
“余欢,我不强求你忘记傅瑾珩,我试过了,可是结果反而是让他在你的心中更加根深蒂固。所以,我放弃了。”赵北砚微笑着,低声道:“我不求你喜欢我,余欢,我只求你可怜可怜我,留在我的身边,好不好?”
余欢看着他,眼底未见半分波澜。
她的眸色是很漂亮纯粹的深色,这般看着人的时候,总会叫人生出几分无处遁形的感觉。
赵北砚不知怎的,竟是在心中生出了几分狼狈。
眼前的这个余欢,大概已经恨透了他吧。
他这般想着,心头就像是被什么藤蔓纠缠,一瞬间,竟然是不能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