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欢看见男人走进了一个废弃的小木屋,没有过多久,又重新走了出来。
“真特么晦气!”男人啐了一口:“大过年的,还不让人回家!”
余欢没有在意男人的自言自语,她等到男人走远了,马上踮着小脚,跑了进去。
木屋房间里,有一道铁栅栏,将木屋里面的一切和外界隔绝起来。
余欢傻傻地站在门口,看着木屋里面的少年。
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,有多漂亮呢?皎洁如月一般的漂亮。就好像从天上掉下了星星,哪怕是一个倒影,都该被人放在最珍贵的器皿里。更不要说,他比星月还好看。
少年坐在又脏又旧的床上,脚边是残羹冷炙。
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,遮住了眉眼,只露出形状优越的唇和高挺的鼻子。他的肤色很白,是很少见的冷白肤色,大概因为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。
他坐在床上,手撑在床的边缘,骨节分明,漂亮异常。
床头,放着一个小木鱼。那木鱼颜色鲜活,不像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,一点点生气都没有。
傅瑾珩在余欢进来的一瞬间,就看见她了。
对于余欢来说,这是两个人阔别半年有余之后的,第一次见面。
可是对于他来说,其实已经过了很久了很久了。
他每天清醒的时间并不多,大部分时候,都在乍悲乍喜中度过。
他的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,甚至有伤人的倾向。
其实一开始的时候,那些人原本并没有把他关在这里,可是他的情绪一天比一天更不稳定,在他失手打伤了一个佣人以后,他就被关在了这里。
傅及暄大概是知道这件事的,可是从始至终,他都没有再来看自己一次。
他知道的,对于傅家而言,他这样精神恍惚的疯子,实在是上不得台面。
这样也好,就让他烂在这里,也挺好。
而此时,他看着余欢,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。
他这个样子,肯定很吓人吧。
小姑娘估计都认不出他了,是吧?
似乎是要印证他的心中所想,余欢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。
她的声音懵懂,很清脆地说:“你是谁,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?”
当傅瑾珩从余欢的口中听见“你是谁”三个字的时候,终于觉得不得呼吸。
他希望她不被自己打扰,好好生活,可是当得知她已经彻底忘记自己的时候,却是愤怒和无力率先涌上心头。
傅瑾珩冲到了栅栏面前,一双眼睛猩红,看着她。
余欢被他吓了一跳,到底还小,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。
她慌慌忙忙地往后退了一步,道:“我就是问问!就是问问你是谁,我没有恶意的!”
傅瑾珩当然知道,她没有恶意。
可是她的话,却像是刀子一样,摧残着他的神经。
他低吼了一声,坐在地上,用手不停地去敲打门框。
手指上很快就沾染了血色,余欢的脸色煞白,一脸震惊地看着他:“你干嘛......干嘛自己伤害自己?”
没有人知道傅瑾珩此刻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