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欢走出房间的一瞬间,就发现外面的陈设都变了。
截然不同的,完全不一样的摆饰和装潢。
余欢心头有疑惑,却还是小心翼翼地,往楼下走去。
她不知怎的,突然想起了那时她刚刚回到海城的时候,在傅瑾珩的车上,看见的那个日记本。
那上面写着——十岁的余欢生日快乐。
彼时不懂深情意,如今回想,眼眶湿润。
余欢到达客厅的时候,傅瑾珩正在摆放早餐用的碗碟。
他不忌讳,将这样慢慢都是人间烟火的动作,做得行云流水,平静又叫人心安。
余欢的唇边,不自觉漾开一抹笑:“阿珩,辛苦了。”
傅瑾珩微抬着眉眼,淡淡地看了她一眼。
之后,他亦是微笑,轻声道:“吃早饭吧。”
余欢说:“好。”
两个人对面而坐,安安静静地用着早饭。余欢看着他平静的面容,一时之间,那些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昨天她刚刚回来,有一些事放在心里,可以不去说。
可是今天,所有的矛盾避无可避。
她没有告诉傅瑾珩自己是被赵北砚带走的,可是按照他的睿智程度,发现不过是早晚的事,亦或者说,他已经察觉了是谁。
赵北砚的确已经病入膏肓,但这样一个人,恩怨各一半,余欢不知道该怎么对待。
况且,自己是在调查张春年的事情的时候被带走的,这无疑又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痛点。
余欢心不在焉地喝着粥,看着傅瑾珩波澜未兴的脸,唇嗫嚅了一下,才低声道:“瑾珩,你......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。”
“那欢欢,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?”他放下汤勺,安安静静地看着她。
余欢愣了愣,才道:“你想知道什么,我都可以告诉你。”
“我想知道,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,非要去调查张春年的案子,我想要知道,这些日子,你都和谁在一起?”他的语气终究归于清冽,说到最后的时候,掺杂着冷意。
余欢捏着筷子的手,指骨泛白。
要她怎么说呢?是她傻了,既然还没有想清楚说辞,又何必主动去提?
可是她刚刚看着傅瑾珩的神色,却觉得不提是不应该的。他们是夫妻,不该有什么秘密。
余欢沉默了一下,做出了决定。
“我去调查张春年,是因为邹蔓薇和我说,张春年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情。”
余欢说到这里,眸色急切地看了傅瑾珩一眼:“阿珩,那是我的母亲,我没有办法放下的。每一个人,总归会有自己无法割舍的东西。”
“嗯,我懂。”他的脸上没有余欢预想中的怒气,平静到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丝松动。
余欢看着他平淡自若的样子,只觉得许多的话哽在喉咙里,竟然是说不出的痛处。
“至于......我这些日子和谁在一起。”余欢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阿珩,那个人没有伤害我,这件事算了,好不好?”
她用“那个人”,可是两人都心知肚明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