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司机按响了喇叭,骂骂咧咧开口:“没看到是红灯啊!什么傻逼玩意,你特么眼瞎吗!想找死就赶紧,你上赶着去投胎啊?”
安清越听着,终于被拉回了一丝神思。
她看向那位差一点撞到自己的司机,刚想开口抱歉,却被人一把扯到了身后。
傅盛光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,他的额角都是汗,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,没有停下。
“安清越!你发什么疯!你看我不顺眼,也不至于去寻死吧!我再晚来一步,你是不是就打算去死了!我告诉你,你就是死了,我也不会和你离婚!”
他说起话还是难听得很,可是安清越眼眶一热,却落下泪。
刚刚满腹的委屈,似乎在这一瞬间,找到了一个宣泄口:“是!我不想活了!傅盛光,为什么我就这么惨,被迫嫁给你,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,一步步被生活推着往前走!好不容易遇见喜欢的人,好不容易要和他结婚了,你从中作梗,到最后,却变成了我高攀,是吗!”
“清越......”傅盛光没有想到她的情绪会这么激烈,眉眼沉重起来:“我妈来找你了,是吗?清越,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......”
“胡言乱语吗?”安清越微微一笑:“你妈妈说得没有错,当初的确是我不愿意嫁给你,可是如今,却也是我,不敢结束和你这名存实亡的婚姻。我在乎的所有人,都想我们好好过下去,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!”
“那我问你,你愿意吗?”他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:“我问你,清越,你愿意吗?”
而安清越只是看着他,许久,她在车马喧嚣之中,对着他,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......
傅盛光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安清越时候的样子,是在好友赵靳北的生日宴会上,二十五岁的赵靳北,牵着安清越站在众人面前。
那一年,安清越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连衣裙,是嫁衣的颜色,红得刺目。
赵家的地位远远不如傅家,而傅盛光交友,却是从来不看这些。
他在意的,不过就是投缘二字。
他和赵靳北是从小到大的同学,话也投机,算是相处得极好。
而这一天,他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好友念叨了整整两年的,藏得严严实实的女友。
“大家!今天是我的生日啊!我带我的馆馆,来给你们看看!”
馆馆,这是安清越的小名。
傅盛光在台下,无声地重复了一遍,唇角不由得上扬。念这个名字的时候,是一定会带上笑意的。唇角微挑,便是温柔。
他恍惚了一瞬。
而台上,安清越看着赵靳北,脸上是满满的幸福。
傅盛光觉得这份幸福很可笑,都是世家子弟,赵靳北甚至是赵家的独子,他这样的身份,要娶什么样的女人,从来都不是他能决定的。
他看着这对无知的年轻男女,似乎看到了他们今后要遭受的所有苦难,和最终的无疾而终。
明明,他只要这样冷眼旁观就好了,可是为什么,他看着安清越的笑容,却是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