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瑾珩,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?”他捏着茶柄的手用力到泛白:“我当时恨不能直接冲进去,把余欢带走。”
“那也是我爱了两辈子的女孩!”他看着傅瑾珩波澜不兴的模样,眼尾的红浓烈到了极致,竟像是透着几分血色:“你得到的,都是我最想要的。傅瑾珩,你当然可以让我选择大度。”
“可是你扪心自问,换成是你,你做得到吗?”
傅瑾珩不说话,从始至终,他都冷静地听着赵北砚的话语,听着他几乎魔怔的抱怨与憎恨。
一个人的恨,可以伤人,却是更加自伤。
此时赵北砚的模样,让傅瑾珩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。那个时候的他,何尝不是走向了同样的极端?
“今天是正月初一,赵北砚,我对你有任何的不满和痛恨,我都不会在今天对你发难。”傅瑾珩微微倾身,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沿,声音沉闷:“可是我劝你,也适可而止。”
“今天是你找我的,傅瑾珩,我原本没有打算在这几天出现在你的面前。”
“是我找的你,可是我为什么找你,你心里清楚。如果不是你突然去插手检察院的事情,我根本不会找你。”
他的嗓音冷彻入骨:“余欢已经怀孕了,你有任何心思,都不要被我发现,否则我们之间的所谓兄弟情谊,保不了你多久的。”
会客室,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。
赵北砚的心口,有些抽痛。
昨天的除夕,他是一个人过的。
那个时候他躺在病床上,看着外面黑沉的天色,万家灯火,离他很远,远到他根本就不想,完全不敢去想。
那是遥不可及的奢望,是他不能得到的欢欣。
其实许多年前,余欢也曾陪伴在他的身边过。
只不过那个时候,他除了遗憾和患得患失,没有都没有。
哪怕她就站在他的面前,他也根本就不敢放松下来。
他一直都攥着一件从来都不属于他的东西,得到的时候未见喜悦,失去的时候,却是剜心之痛。
海城的夜晚星空高垂,相比锦城,更加遥不可及。
就好像余欢,他从前觉得留不住,如今这个女子就仿佛天上的明月,他能看见的,不过就是她的倒影。
赵北砚被傅瑾珩的话,激出了心中最阴暗的暴戾,他冷笑了一声,道:“除非我死了。”
这句话如此平静,可是骨子里却透着丝丝诡异之气。
傅瑾珩的脸色,一寸寸冷下去。
他起身,似乎是不愿意再和他多言。
而赵北砚没有动,一直到傅瑾珩离开了,他脸上一直真假参半的笑容,终于冷淡了下来。
傅瑾珩从会客室出来,脸上的表情冷沉如冰,丁尧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后,恨不能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到极点。
“九爷......”丁尧欲言又止地开口,道:“您要不要回去一趟,和夫人说一下赵北砚的事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