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,他终究什么都不曾得到。
这么多年,原来他所谓的幸福,不过就是一场泡影而已。
强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,以为她也对自己有一丝丝回应,以为这辈子,至少她只属于自己。只是后来自欺欺人被揭穿,才是真的痛不欲生。
他痛到落泪,痛到彻底弯下腰来。
晕过去的那一刻,段嘉宴似乎看见了少年的苏眠,她站在苏家大宅门口,认认真真地对自己说:“嘉宴哥哥,我有了自己想要努力奔赴的人,有他的地方,才是我的终点。”
其实那个时候,他想问她,如果霍遇臣是她的终点,那么我们这么多年的两小无猜。难道就只是一个误会吗?
可是那个时候,他没有问。
怎么有勇气呢?
有些事情,他宁可懦弱,故作不知。
......
傅家私人医院。
赵北砚醒来的时候,入眼可及是窗明几净的房间。
落地窗外有常春藤,在冬日的雪景中,也透露出了几分生机勃勃。
房间里面充斥着淡雅的香味,简约的装修风格,很显然,这并不是他之前住的那间。
“先生,你醒了!”是陈越思的声音,透着一点点欣喜:“我去叫慕城过来。”
“慕城?”赵北砚心中的疑惑涌起。
如果他没有记错,慕城是傅瑾珩的挚友。
他怎么可能会救自己,不害自己还差不多。
陈越思听着赵北砚疑惑的发问,沉默了一下,道:“您现在在傅家的私人医院。您的病情实在是有些太严重了,现在,是慕城负责的。”
“我为什么会在傅家的医院?”赵北砚的语气微冷。
陈越思没有隐瞒,直言道:“是傅瑾珩不想余欢小姐难过,所以带你过来的。”
赵北砚的眼中,一抹错愕划过。
他的这个九哥,同上辈子相比,真的变了太多。
曾经的他,怎么可能会救自己?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在短暂的沉默后,挥了挥手,道:“你去吧,我想休息一下。”
陈越思点了点头,临走的时候不忘叮嘱:“那您自己一个人注意一些,好好休息,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,记得要说。”
赵北砚默认了,没有拒绝。
将死之人,所谓的自尊心太矫情。
傅瑾珩愿意留下他,他并不想再多生事端。
住在这里,能看见余欢,也没有什么不好。
甚至,他是庆幸的。
也不知道陈越思离开了多久,突然传来了低沉短促的敲门声。
赵北砚翻了个身,看向门口。
傅瑾珩站在那里,身上一件剪裁简单的风衣。
初晨的光落在他的身上,画面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