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诩惊喜的发现有个青铜器长得像板凳一样,于是顺势坐了上去。
别说那触感还真不舒服。好端端的板凳干嘛做出许多镂空的孔?委实难受,不免挪来挪去,好似犯了痔疮。
喝下妻子端来的井水,他惭愧的说道:“唉!害你受苦了。一会儿跟我回去,洗个澡吧。”
阿季小脸红扑扑的,或许是以为王诩有什么想法。她含糊不清的回道:
“那个...不妥吧。”
“府里人少,小心点,应该没事。”
此时,装睡的姬元坐起身,冲着王诩大叫一声:“不行。你们走了,我怎么办?除非把我也带上。”
周朝的内衣宽大的犹如睡袍,可腰带就是根破布条,没有松紧也系不牢。春光乍泄,差点晃瞎王诩的眼睛,他偏过头假装无视对方,说道:
“那个...带你不行。你又不懂功夫,被人发现了怎么办?再说刚才是我一不小心把阿季给弄脏了,理应带她回去洗个澡。之后很有可能要躲在这里很久。在这儿点个灯还行,若是烧水估计会呛死个人。你就行行好,别给我添乱。”
姬元似乎误解了什么,上下打量着阿季。阿季则面带微笑坐到女孩的身侧。很贴心的理了理对方的领口。动作随意至极,就像姐姐关心妹妹出于习惯那样。
姬元抱着阿季开始撒娇:“不嘛。姐姐留下。元儿一个人害怕。”
同时给了王诩一个挑衅与轻蔑的眼神:“姐姐陪我睡嘛。”
阿季招架不住了:“好了好了,我不走。”
歉意的看了看王诩。王诩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算了。一会儿我带些热水过来,帮你洗头。”
姬元愕然的张了张小嘴。然后就听王诩说道:“时间不多了。你们两个仔细听我说。明日...”
少年将自己的逃生计划娓娓道来。详细且周密,甚至还列举了可能突发的意外以及如何应对的方法。
“所以,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,尤其是阿季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都必须待在这里,不能鲁莽。相信我,我一定可以回来。”
目光紧紧盯着少女,那是不容置疑,必须服从的命令。阿季低下头:“万一晋人一怒之下...”
正打算说些什么,却被王诩打断了。王诩按住阿季的双肩,再次用那毋庸置疑的目光看着她。
“没有万一。就算是最坏的结果,不幸落入晋人手中,他们不会杀我。这一点我十分肯定。别忘了为夫对于他们而言,还有利用价值。顶多是把我抓起来,逼问他们想要的东西。如果到了那一步,我会慢慢地告诉他们来拖延时间。待你和元儿脱身后,可以到晋国来救我。我想他们大概会把我关在智家的封邑中,你可以去找主公。她一定会有办法。而这段时间内,我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有事。你必须相信我,不能莽撞,不能冲动,更不能单独行动。”
阿季抿着嘴,轻轻点头:“好!妾身答应良人。”
“卫诩!没想到你这么伟大,之前是我错怪你了。”
然后,三个人相拥在一起。过了明天,之后要经历的会是漫长的等待。
与妻子短暂的温存后,王诩慢慢推开少女那单薄的身体。
“好了,我去上面烧点水。你们老实待着。”
就在王诩转身准备离开之际,就听姬元一声尖叫:“卫诩!你混蛋。”
耳膜都要震碎了。
“你发什么疯!想害死我们吗?”
虽说明日城里的人都走了,这里算是安全,但是三人还要躲藏很久,暴露就会多一分危险。
王诩的声音不大,但那紧张与愤怒的表情吓得姬元心寒鼻酸,抱着阿季竟哭出声来。
“看你都做了什么?”
话语中带着哭腔,不似作假。委屈的小嘴将脸拉得很长。
王诩莫名其妙的低头看看自己,再看看姬元。与女孩目光交汇之时,对方哭得更厉害了。
“我做了什么?不就是看了你一眼。至于吗?自己不注意,还怪别人?”
哭声戛然而止,姬元有点懵。随后指着王诩之前坐过的地方,也就是那青铜板凳。
“那是祭拜叔父的俎,你居然敢坐在上面,不怕叔父半夜来找你吗?”
王诩一个哆嗦,感情自己坐在了姬章大司马的灵台上。在看向那青铜板凳,顿觉菊花一凉。
“呃...不知者无罪,罪过罪过。”
赶紧向那板凳拜了拜。他虽是无神论者,但来到大周后,常见死人,见得多了,内心也就不安起来。
待到走出废弃的逆旅后,总觉得屁股凉飕飕的,背后有人跟着。
“章司马一路走好,小弟会照顾好姬元的。你放心好了,下次她再打我,我绝不还手。老天保佑!老天保佑!”
神神叨叨的念了一路。
原本是想找个设卡的地方,向士卒讨要些烧水的器皿,就近生火再带过去的。可是走了一路都不见一个士兵。
拍着自己的脑袋,这才反应过来。明日便要开始集体大逃亡,谁还守夜不睡觉呢?大半夜的跑到百姓家中借东西,那肯定不合适。无奈一路回了少司马府,还好侍卫在马厩旁边留了门。
往返城东,一通折腾过后,已经有公鸡开始打鸣。
古代的鸡叫得很早,凌晨2-3点就瞎叫个不停。这事情若是发生在现代的城市里,估计那鸡早就死了。
王诩觉得这一现象一定是体力不支所致。
彪悍的人生需要发出呐喊。不像现代的鸡,人工受孕,一生下来就是吃饲料,蔫不拉几的。除了吃,就连交配的权利也没有,真是可怜。
这货一边烧水,一边回应着鸡鸣。而后引来一通的犬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