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夫人把手里的茶杯，重重的顿在桌上，生气的道：“子寿媳妇，你在娘家的时候都学了什么，三从四德你不知道吗？”

“我给子寿一个身边伺候的人，你怎么就容不下，开口就是你不同意，我跟你说，你这是善妒，是犯了七出之条，我们程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儿媳妇。”

面对婆婆怒火，秀萝不卑不亢的道：“母亲，您先息怒，听我把理由说完，您再生气也不迟。”

程夫人黑着脸，不耐烦的道：“好，你说，你若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，我就去找老夫人，找亲家，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
秀萝不怕她的黑脸，问道：“母亲，您要把这位伴琴姑娘，送给我和相公，主要是来伺候我们，也就是来帮我们干活的，对吧？”

程夫人觉得她这个问题太小儿科，不过还是回答道：“我送个丫鬟，当然是帮你们干活了。”

她又觉得，自己教出来的人，优点很多，接着夸赞道：“不过，伴琴可不是普通丫鬟，她不但心灵手巧，女红针织样样精通，只要是我交代她的事，她从未出过差错，只凭这一点，让她伺候子寿，我就放心。”

说完瞟了一眼秀萝，表情像是在说，你这个儿媳妇，好像也没那些手艺。

秀萝对程夫人那犀利的眼神，完全免疫，又道：“母亲，既然您把她赐给我和相公，是打算让她伺候人的，那我拒绝您就对了。”

“刚才，您老说了这位伴琴姑娘，不少的优点，伺候起您，也许胜任的很好，但伺候相公……”

秀萝故意打量了一眼，依旧笔直站立的婢女，道：“恕我直言，她肯定不行。”

她的话一说出口，那叫半琴的丫鬟，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，秀萝没理会，拿起桌上的茶杯，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茶。

程夫人被秀萝接连的拒绝，给惹恼了，怒道：“你怎么回事，长辈赐不可辞，你不懂吗？你怎么张口不行，闭口不同意的。”

说到这里，她一拍桌子，“我跟你这么说吧，这丫头也不是给你的，是给我们子寿的，你还真没资格说不行。”

秀萝没有被婆婆的怒气吓到，依旧语调平缓的道：“母亲，您要说这人是给相公的，那我就更不能收了。”

“第一，我可是学过女则的，以夫为天的道理我还懂，别说给相公身边收个人，就是他喝水的茶杯，我都要事先，征求了他的同意，才会去换，您老现在让我背着他，做如此大的决定，就是不尊重他，这样的事，您就是责罚我，我也不能同意。”

程夫人听了这话，火气反而降下来了，因为她觉得秀萝说的有道理，人家儿媳妇不自做主张，这是把自己儿子放在第一位，是尊重自己儿子的表现哪！

心气平顺些了，口气也就不那么尖锐，她又问：“你说了第一，是不是还有第二第三呢？也一并给我说说。”

秀萝继续道：“还有就是相公的性子，您清楚的很，他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，媳妇没嫁进来之前，听说除了巧姑，只有龙葵和苍耳，能帮忙打理相公的起居。”

“媳妇进门之后，他的衣物、鞋袜等一应物品，才转由媳妇来收拾。不瞒你老说，我身边的两个丫鬟，手脚也很利索，可是相公他，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用她们，要是斟茶倒水的时候，不小心碰到他，那肯定会皱眉，给我脸色看的。”

“现在，您老让一个陌生人，靠近他，碰触他的东西，媳妇说一句大不敬的话，您实在是太为难相公了。”

其实，先前说的以夫为天，秀萝是故意夸张了，成亲之前，程熙就承诺过，屋子里的家具摆设，秀萝都可以改动，两人卧房里的物品，程熙的茶品用具什么的，也是可以换的，过后打一声招呼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