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,任栀雨醒了又睡,睡了又醒。而项舟仿佛也没有睡,一动不动地维持着那个防御的姿势。
天明的时候她方迷迷糊糊盹着了。项舟则是早早地起了床,下楼时钱妈已经起来了,笑:“先生醒这么早啊,要茶还是咖啡?”
项舟撑着头:“就用茶醒醒神吧。”又问:“柏哥儿呢?这孩子的功课怎么样?”
钱妈只能照实说:“这孩子开蒙晚了些。”项舟叹气刹住,仿佛柏哥儿的残废已是个不争的事实:“知道了,您忙活吧。”
钱妈应着,一面去厨房,一面溜了项舟一眼,正撞上从楼上下来的张芸。张芸灾祟祟迎上来,笑一声:“烂木头刻戳儿,不是这块料。你说是不是呀,钱妈?”
钱妈瞪了张芸一眼,自顾走开了。
后天就是项舟的生日,任栀雨已经琢磨了些日子。项舟的意思是,不要太张扬,在家里简简单单过了即可,主要是怕外面的那位闹不痛快。
“前儿个张桦来了。”任栀雨笑迎迎的:“才一回国就送了好些礼呢,我瞧着他也是真的有心。”
项舟切着牛排:“他是随他老子,才抱紧了项家这棵树。这几年在国外,也不知道混出了个啥样子。”
任栀雨哎哟笑了两声: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。以前那孩子就是个浪汉的泥巴行子,现在瞧着眼儿是眼儿鼻子是鼻子的。那孩子还放不下小真呢,其实当初这两人要是成了,也算一件好事了。”
项舟点点头,目光颇有些忌惮:“你现在可别打小真的主意,她不是那么好招惹的。”
任栀雨瘪瘪嘴:“蜜蜂叮镜中花,你还指望以后靠的上她?生个女儿,也就这点用了。那张桦以前有阵子不是就喜欢围着小真打转吗?公司里也缺个他这样的人,索性把她给了他,以后就是一家人了,你也能轻松些不是?”
项舟顿了动作,目光有些凌厉:“你那么看好张桦,怎么不把以柔嫁给他?”
“这——”任栀雨搭讪着笑了笑:“这公司没人可不是不行吗?揽下逢上,以柔好歹在咱们身边尽孝,你不能让她下嫁啊。”
见项舟不说话,又侃侃地道:“你就是心活面软,你当夜家会要她吗?你现在想着攀不上人家了,整的跟她以后真能嫁进夜家一样。我看这路还是得铺。张桦他爸要是被别家挖走了,以后咱们公司的事迟早得给他捅出去。”
项舟愁的也是这个。虽说张桦老子看这儿子不顺眼,但也能靠这招笼络住。可任栀雨太心急了,总自以为是亦真死缠着夜家不放,真闹大了,夜家是不会追究的,不定还会感谢她呢。人总是执着于特别愿意相信的事,任栀雨巴不得借这次机会成全了张桦。项舟觉得这女人精神有些紊乱,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,起身去公司了。
只是该给的面子还得给。项舟还是给夜氏送了请帖,夜烬绝也是早上收到蓝枫的电话才知道的。
“以前他过生日怎么也没见知道我这么个人?”亦真把切了番茄的刀往案板上一扔:“醉翁之意不在酒。当我是傻子吗,可别叫我说出好的来。”
夜烬绝笑:“我随口说说,你咋还气上了?丢刀很危险知不知道,斫在脚上你就开心了?”
亦真苦着脸坐在沙发上,酸溜溜地道:“你会去吗?想去你就去吧,犯不着为了我在圈里留下不好的名声。”
虽说Adela不及夜氏。可项舟比较精明,这次生日主要是为基金会做宣传,还请了圈内的媒体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,投资公益项目,还能给企业贴个美化的标签。不来还真有些不合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