跋涉的心情,出走的心情,无家可归的心情。她到哪里会感到快乐呢?新到一个地方总是有想依恋谁的心理,可叫她去依恋谁呢?她会戒掉他,包括除他之外的所有人。
“为什么我感觉这房子是倾斜的?”蓝枫嘻着嘴。
“毕竟是建在山上的。”夜烬绝放下行李,往窗外看,“这里倒是很漂亮,你看还可以坐小船。”
“两个男人坐在船上,像被困在孤岛上,好滑稽。”蓝枫说。
“游客都去拍海岸线美照了。地中海和里村遥遥相对,真是美。”夜烬绝撑着胳膊在窗前,叹息似的一句:“之前可能是我想错了。”
“如果她来到这个地方,那就不是为了打我的脸来的。她应该是不想被我发现她还活着,难怪会销声匿迹这么久。她比我以为的还要失望。”
“所以明天上哪儿找她?”蓝枫试图岔开。
“不知道。”夜烬绝郁郁地想了好一会儿,再找不回以前那默契的感觉了。他不知道上哪儿找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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璟最近迷恋上了抓鱼。明天是周末,他要和伊利娅、卓拉去礼拜堂做礼拜。
卓拉脾气非常坏,应该说是在今天非常坏。她打开门,一看到南璟风,脸色徒地往下掉,手一洒,“不去了!”
“为什么不去了?都说好了。之后我们去拍明信片。”璟笑容一滞,下意识看了看手里的鱼。
“你应该去问问伊利娅,你那个脾气古怪的朋友,那个麦芽杆儿一样的中国小女孩儿!她总喜欢扫我的兴!”卓拉非常生气,连珠炮似的不停地说。
“你好吵啊!”南璟风也吵,一面吵一面捂着耳朵。鱼在耳朵边晃,卓拉闻到鱼腥味,更气了,脸上红红的麻点放大了。
两个人正在底下闹,楼上门开了,楼梯吱呀吱呀响。伊利娅抱着满怀的画,一阶一阶往下走。
“还好吧。”璟忙丢了鱼,从她手里接过画。伊利娅的脸色更苍白了,像刚出水,毫无血色。璟又萌生出了换灯泡的想法。
“都画好了。”伊利娅笑的仿若没有听见。“抱歉卓拉,我想我需要好好休息。你和璟去吧。”
卓拉负气地别过脸,鼻子哼一声:“反正你也不适合去,上个楼都——”
“你闭嘴。”璟厉声呵,卓拉不说话了。
“好好休息一下也好。”璟笑,有些勉强的意味。
伊利娅看看卓拉,微笑着退上楼。
明天必须上一趟医院。没错,上过两次手术台,还是会复发。
伊利娅坐在窗前,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。卓拉不知怎么上了楼,话和门几乎是一齐摔了出来,“你就像个雕像!”她快活地喊了一句,又恶作剧地溜走了。
伊利娅笑了,可不是,她的脸是病态的灰白,不是病美人的那种翁白。病美人是艺术品,喘微微的。她是无声息的雕像,是死去的滞重的岁月。
卓拉洗了脸回房间,看到伊利娅画了一半的画。事实上她很觉得伊利娅怀才不遇,因为身体的缘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