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是你?”夜烬绝用这句同原韶希打招呼。
“我知道你最近事情多,一起吃晚饭吧。”她也不嫌麻烦。
夜烬绝沉默着笑了笑,沉默着收拾桌子,沉默着把菜丢进锅里煮。心想,要是他的丫头能回来多好。
“你喜欢吃虾是吗?”原韶希嗐一声:“今天忘买手套了。”
雨天里似乎听力都不佳。原韶希沉默后又忽然说:“夜阡陌给我打电话了。成功渡劫。不过我想这时候搬出去,里程碑又倒退了,留下来又会给你造成困扰。”
夜烬绝想了想,“我可以帮你脱离他的掌控。”
“办不到,我妹妹还在他手上。”
他就不说话了,心想要不要解决掉她。原韶希担心他会怪她,忙解释:“我能跟你说这些,就是想表示,我们能不能不要做敌人?我可以——”
“你做你的吧。”夜烬绝打断,“我很感谢你对我手下留情,我也一样。但是你不要出卖你自己。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时机,你切实地能影响夜阡陌的利益,那时候我会毫不留情。你对他无用,对我也是一样,不能犯的错误不要犯。”
意思是不要为了他犯难,因为他不会。原韶希蹙眉:“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?”
“因为我们已经是敌对关系了,只是互相友好罢了。如果你找到时机,能逃脱就逃脱吧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她宁可他不要看着她。有种一眼定生死的感觉。
原韶希的笑还没绽放就凋敝了。这一切都是从他去圣保罗开始的。男女间消长兴衰的情感是那么微妙。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了,求情似的求爱,他走的更远了。
原韶希走在街上,枯萎在房间的地板上。她在平静中想到了死。人生的失败感实在是太多了,又是自我感觉良好,考卷判着大写的不及格。
锋利的小刀划破生命的布匹,像小丑狞咧的嘴。布匹抖成袍子,狞咧的嘴就爬满了全身。原韶希划花了胳膊,觉得不够,又浇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在上面。痛苦终于有颜色了。
夜烬绝想起有文件要取,回来顺道买了猫食罐头。也几天没看见豆芽了。
一回来静悄悄的,在玄关换鞋子,听到极压抑的哭声,频率又像笑。第一念想不是冲进去,是想起亦真睡在车里的那次。他走的时候她哭的那么惨。
过去对现在将来的支配是无形的,无形的错误无形的延续。他推开了那扇门。
“原韶希你疯了吗!”夜烬绝在门边喊一声,进来拖住原韶希的胳膊,一路拖出浴室,给医生打电话。
原韶希用力扯着他的手。夜烬绝还不知道女人的力气能这么大,她简直是疯了。
“原韶希你冷静点行不行?”夜烬绝甩开她的手,没用太大的力气。翻出医药箱,止血包扎。
原韶希冷笑:“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阡陌,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。你教我啊,你教教我好不好?你教教我行不行!”
“我说了,我可以帮你脱离他的掌控。”夜烬绝低头包扎,一面道:“我也说了,我们只是友好的敌对,你不需要对我手下留情,你听不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