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奉点点头：“三十年前，我大学毕业，意气风发，在高中做老师，结婚之后，生活美满，还有一个儿子……”

儿子……我心里面愣了下，四眼儿的资料上面，完全没有这些事情啊？

“儿子很可爱，很有意思，那是高考之前，一批学生主动要求我晚点放学，想要多讲解一下东西，你要知道，以前的学生，很多都是好学的，和现在好玩的，完全不同，学生喜欢，我当然是没意见，然后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七岁了，幼儿园出来，我就让他在走廊里面玩一会，可是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李奉脸色冰冷下来，好像恶狠狠的想要杀人，我心里面基本上想到了。

“可是出来的时候，我看到的，只是我儿子冰冷的尸体，飘在学校中央广场的水池里面，虽然只隔着几十米的路，可是我一直教导他，不要去水边玩，何况那个水池，是人工挖的，想要造一个什么东西的，水面离地面也有一米多，上面还加了临时的护栏，他怎么会爬过去？”

“你是说，有人害他？”

李奉颤抖着的手，猛地灌了一杯酒：“就是一个学生，家里面有钱有势，父母是做官的，而且小小年纪，喜欢吸毒。”

我惊讶了，盯着李奉，他继续说道：“那天小孩子在外面玩，因为基本上都已经放学了，他在走廊里面，吸白粉，被我儿子看到，然后，他对一个小孩子说，这是好吃的东西，骗小孩子吃下去，嘿嘿……”

“后来呢，黑皮……”

“黑皮，为什么叫黑皮，那就是狗，黑皮狗，他们哪里会告诉你，检查出了什么，都是一群畜生，那个学生家里面父母有权有势，全都被压了下来，只说我儿子是溺水身亡。”

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我老婆有个同学，是个医生，半夜里面我们偷偷去查了我儿子的尸体，得到结论之后，我就天天观察学生，等到确定那个学生之后，我就跟踪他。”

“你把他杀了？”

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疯狂，握着拳头，还在颤抖，两只眼睛瞪大，哪里像是一个老大，根本就是为子报仇心切的男人。

“没那么简单，我辞职之后，开始结识了不少人，弄到了一些白粉，然后，他不是喜欢吗，我就让他一次性吸个够，我儿子因为被他弄得掉进了水里面，我就把他扔到了水里面，让他去发疯……我慢慢的爬上来，出手大方，找了一批小弟，因缘际会，救了一个人，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个毒老大，我们一拍即合，然后我就发展起来。”

“你儿子因为这玩意死了，你还在做这生意？”

“屁话。”李奉瞪着我，大声道，“我为什么不做，而还把这个学生的父母拉了进来，教出来这样子的儿子，他们也不是好东西，我给她们夫妻，每一天都注射毒品，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，求我了，再后来终于开会的时候忍不住了，被人发现了。”

我感觉到李奉这个人，是已经心里面有些变态了。

“最后，他们全都被抓起来，吃了花生米，多好，一家人团聚了。”

我叹了口气，摇摇头：“那现在呢，你妻子呢，还有孩子吗？”

李奉没有在说话，又是两杯酒下去，整个人好像迷迷糊糊起来。

我也沉默不语，吃了几口菜，叹着气，每一个人都有过去，都有历史，不一样的经历，造就不一样的人。

不过他说的话，我也不敢全都相信，一个人，从一个老师，做到现在一方老大，完全不同的职业和身份，怎么做到的？这种人，会和我一个陌生人，说实话？

我心里面不太相信，但是这个人要是在演戏，也演得太好了，颤抖的手，愤怒的样子，哀伤的样子，那种杀气，表情，实在是演得太好了。

我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李老大，都过去这些年了，算了，想开点，要是没有孩子，再生一个吧，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，你为什么查不到我的资料……”

“嗯……”他迷糊的眼睛看看我，好像很随意的问着，“为什么。”

“因为我是孤儿，我有什么资料，其实我连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啊，李老大，你比我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