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一先不急着问宝物是什么,而是随意的问道:“这样说来,你们姜家在当地应该也是大族吧?”
姜庆不知道许一的目的,略有些不自然的道:“还行吧?”
许一追问道:“还行是什么意思?”
姜庆感觉许一明明就是普通的问话,但他却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,他努力思考许一到底什么意思,但又害怕思考的时间太长,引起许一的怒火,就又很快回答道:“就是,我们那里,姜家属于能排到前三的大族。”
他很怕许一继续问下去,因为他担心回答得太清楚,许一就可以不用管他,直接就能去把宝物取走。
好在回答完刚才的问题后,许一终于又问起了宝贝的情况:“说说你们姜家的宝贝吧。”
他松了一口气,然后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,小心的道:“我们姜家的宝贝是一刀草纸——就是给死人烧的那种黄的粗草纸,但它真的能疗伤救命!”
许一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,虽然对他来说,就算姜庆不提拿姜家宝贝换他性命的话,他也会找个借口暂留他一命,好让他配合演一出戏来应付陈政,但这个答案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,就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:“草纸怎么能疗伤救命?你莫不是在骗我?”
姜庆顿时急道:“我说的话千真万确!我现在哪里敢骗你啊!”
说完没有等到许一的回应,他又赶紧解释道:“我们姜家能一直传承下来,还能每代都有人修炼到先天境,这都上百年了,作为武者,肯定避不开动手和仇杀,中间数次遭遇危机,如果没有这件宝贝救命,恐怕早就断绝了!”
许一想了想,道:“既然是救命的东西,你应该是把他带在身上的吧?”
姜庆下意识的否认道:“怎么可能!那可是我们江家的传家之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忽然发现否认并没有什么意义,因为如果不能取信许一,许一就会杀了他,杀了他,东西在没在他身上,只要花些时间,不可能搜不到:“好吧,确实在我身上!”
紧接着他又强调道:“但是,它的用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!”
许一声音冷淡了下来,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但是,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?是你要拿着它求我饶你一命的,不是相反。”
姜庆心中一紧,忙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然后赶紧从袖兜里掏出一叠折起来的纸,其中就有三张草纸:“就是它们。用法是这样的,如果是外伤,直接拿它贴住就成,如果是内伤,则烧成灰喝下。”
说着话,他直接拿指甲在胳膊上一划,事关性命,他也下了狠心,直接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口子,然后拿出一张草纸往上面一贴,顿时血就止住,而伤口也几乎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。
许一眉头一挑,现在姜庆是在他的真符“路”的控制下,那边所有的变化比在他眼皮底下看得还清楚,但刚才整个过程中,除了看到草纸一开始被鲜血洇湿外,他并没有感受到纸上面有什么灵力波动,这就比较神奇了!
他猜测或许和制造它的材质有关,但姜庆知道得太多了,相对于这件宝物,他更不愿意留下隐患:“可以。有这件宝物在,我可以不杀你,但是,你能不能活下来,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姜庆见许一没有继续追问宝贝的信息,还答应不杀他,不由心中一喜,但听到后面的话他又紧张起来:“你说的造化是什么意思?”
许一道:“我需要你陪我演一出戏。然后,你能不能活着,就看能不能过王府那一关了。”
……
“起来,不要出声,跟我走。”
赵园昨天陪着许一从白天一直忙到深夜,丑时末的时间睡得正沉,但听到窗外说话声,他马上分辨出是许一,就瞬间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,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。
随后,他跟着许一又叫醒了仇树等十多个人。
叫齐了人,许一让他们拿上了罗网、破甲弩等物,将其中几人安排到库房附近,他则带着赵园和仇树到了库房和王府大门之间埋伏了起来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转眼间就到了寅正时分(凌晨四点),外院这边已经开始忙活起来,而王府也开了通往库房这边的小门,却是来取一些新鲜的或者急用的物品。
此时,一名外院护卫抗着一袋鲜藕走了过来。
许一低喝一声:“动手!”
顿时,一张大网从天而降,将那名护卫网在了下面。
被网之人自是被许一安排来演戏的姜庆。
演戏自然要做全套,作为先天武者,被网后肯定要有所反应和挣扎,但是,那张网所用材料乃是铁甲蛛丝,极为坚韧,织得又密,剑气都不能轻易割透,他越挣扎反而缠得越紧,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,他不可能逃得掉了,可动静却是不小。
不管是外院,还是王府,都知道昨天外院进了一名先天境修为的贼人,此时看到他们搏斗,声势看起来还很激烈,也都下意识的惊叫起来。
王府本身很大,按道理外院这边的动静很难传进位置处在中间的勤园的,但一来现在除了早起的下人,都在沉睡当中,环境极为安静,二来,陈政这些天被夜狼卫之事搞得满心焦虑,最近入睡都难,睡着了觉也很浅,昨天外院又进了先天境的贼人,更是担惊受怕,竟然听到了。
他只是普通人,虽然听到了动静,却又听不清,只是感觉很激烈的样子,这时他自然坐不住了,赶紧派人去打探情况。
打探情况的人很快回禀报:“回老爷,是许头领带人把昨天潜伏进来的贼人抓住了。”
陈政满心焦虑的等着,没想到竟是潜入贼人被抓到的消息,这几乎算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喜事了,他不由精神一振,马上吩咐道:“快!快!去请许头领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