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盛佑犹豫片刻后,张口道:“兄长,我们能否这样……走着去?”
“我想看看这常洛城。”
“好。”宁权点了点头。
夜笼长巷,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,石板路照应着月光山则会银白的露光向远方隐身而去。
青楼红灯高悬,热闹异常,ban苏子和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,宁盛佑不由感到有些尴尬,忍不住朝着楼上望了一眼。
那楼上楼下香艳妩媚,男来女往搂搂抱抱,红粉绿绢、莺歌燕舞,燕瘦环肥、短襟长裙,一缕缕幽香伴着糜音散播开去。
宁盛佑见此状,只能轻咳两声,迅速逃走。
而宁权见此,便感到有些意思:少年虽然老成,但还是慕艾啊!
不过给皇帝选妃的事情也用不着自己操办,到时候自然会有数不清的人给宁盛佑解决私人问题,宁盛佑这辈子倒是不可能打光棍的。
大魏的皇宫位于常洛城中央位置,视奏古树参天绿树成荫,红墙黄瓦之下显得金碧辉煌。
宫殿金顶红门,古色古香的格调有一种莫名的庄重之感,飞檐上的两条金龙活灵活现,似乎要腾空飞去。
“什么人,止步!”
在宁权与宁盛佑靠近皇城之后,拱卫皇城的禁军早早发现了两人的影子,当即大喝一声,旋即周围的士兵迅速围了上来,警惕地看着宁权与宁盛佑二人。
当今的皇宫警备可以说是大魏这八十年来最严格的时刻,就算是太祖高皇帝时期,拱卫皇宫的护卫也没这么多。
这一切的一切,自然是为了在新帝与宁权这位大仙人面前好好表现了。
“退下!”
不等两人开口,这禁军首领便看到了宁权与宁盛佑的容貌之后,当即一惊,连忙呵斥自己的下属,同时赔笑着走上前来,对着宁权与宁盛佑二人行礼:“末将陈德拜见祁王殿下、拜见端王殿下!”
“没将冲撞两位王爷,还请王爷恕罪!”
祁王和端王正是宁盛祈和宁盛佑的封号,面对宁权和宁盛佑,朝廷中人自然会如此行礼。
而这位名为‘陈德’的守将,现在内心是无比忐忑的。
他大小也是个将军,自然知道不少消息。
或者说某些消息根本就不需要特地打听,现在满朝上下都是这样的风声。
皇室中人有一位修成的神仙,而建武帝自焚而死,端王宁盛佑自然要登基为帝,继任新君。
这就等于自己方才一个不小心,既然呵斥了一位神仙和一位皇帝,如果是两位怪罪下来,自己岂不是……
陈德现在有着无比的后悔,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买,陈德便只能硬着头皮了。
见此情况,宁权后退了一步,将事情交给宁盛佑来解决。
“免礼平身。”
宁盛佑深吸一口气,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开口道:“寡人与皇兄离开京城多日,陈将军不认得寡人也算正常。”
“况且将军这是恪忠职守,寡人又怎会怪罪将军呢?”
宁盛佑的话如沐春风,当即让陈德感到无比的暖心,内心对于这位端王殿下就多了几分好感,连忙道:“王爷请随我入宫,如今天下无主,还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!”
“啊?寡人德行浅薄,怎……”
虽然宁盛佑只有十五岁,但三辞三让还是会的,推推搡搡之下,便开始了动作。
宁权一直跟在宁盛佑身后,没过多说些什么,接下来是大魏新君的时代,和自己无关。
宁盛佑进了皇宫之后,京城地百官们也得到了消息,而早就准备好的宦官们也一拥而上,为宁盛佑披上崭新的龙袍,戴上十二旒的天子冠。
“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,兄终弟及,袭号皇帝,上承宗庙,下安黎庶!”
而大晚上匆匆醒来的大臣们也彻夜就排好队,按照等级对着宁盛佑三叩九拜行大礼。
而宁权则是站在一旁,代长君的地位,张口道:“社稷为重,请诸君立刻护卫端王,前往宣室殿,传诏在京文武百官,至宣室殿,叩拜新君,正君臣名分!”
没办法,皇室重臣早就已经被屠戮殆尽了,没人充当长辈的角色,宁权便只能充当这个角色了。
虽然看起来比较麻烦,但这是必备的礼仪。
自古便是如此,唯名与器不可假人!
紧接着宫里的太监们便纷纷呈上皇帝所用之物。
一个太监托着托盘:“殿下,此乃行玺与信玺!”
“殿下,此乃虎符!”又有一太监而来,呈上虎符。
最后黄门令则是小心翼翼地拖着一个贵重物件,三叩九拜的来到宁盛佑面前,高呼道:“陛下,传国玉玺在此!”
接了这些物件儿,宁盛佑头戴天子十二旒,身穿天子绛袍,一步一步,在文武百官的瞩目下,登上大雄宝殿的御阶,朝着龙椅走去。
按照制度,登基是件十分麻烦的事,需要的时间流程非常重,大概要三个月。
但换个角度来说,登基只是一个仪式,宣告天下皇帝换了个新人。
在正式登基以前,新君就已经被百官参拜,奉为共主。
正如同现在一般,宁盛佑在文武百官的万岁呼声之下,登基为帝!
太监高喝:“新君继位,百官参拜!”
而在丞相与大将军的带领下,群臣也对着宁盛佑山呼:“臣等叩见陛下,陛下万岁!”
“诸卿免礼。”
宁盛佑也有些紧张,毕竟也是头一次当皇帝,虽然知道流程,但内心还是避免不了:“朕听闻古来帝王皆以谥为定功过,先帝乃朕兄,年号建武,不知诸卿可有谥号而定?”
定谥号是以每个皇帝必不可少的环节,通常是用一个字来评价上一个皇帝的功过如何,当然谥号也不仅仅是给皇帝用的,普通臣子也是会有谥号,只不过影响力远不如皇帝那么大罢了。
礼部尚书闻言,毫不犹豫的站出声来,开口道:“臣敢拜言,先帝可定谥为‘幽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