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寒铁衣便派人把凤臻送回凤府,令人传信给章姨娘,让她去凤府商议婚事。
到天色擦黑时,凤臻带着寒若云跑来天机阁。
“姑父,姑父,我姑姑悔婚了,她说不嫁给你了!”
寒铁衣正在翻看刑部草拟的互市相关律法,闻言一笑,“你吓不到我了。”
寒若云急的快跳起来了,“二哥,阿臻说的是真的,母亲让我来问你,你同凤姐姐是怎么说的?”
冷风从窗口扑进来,将案边的烛火险些扑灭,火光明灭的一瞬间,寒铁衣的脸色变得惨白,十指陡然捏紧了手中册子。
见他发呆,寒若云推他,“二哥,你是不是得罪凤姐姐了?赶紧去给她赔罪啊!”
凤臻也道:“我姑姑这个人向来刀子嘴豆腐心,你去同她说说软话就成了。寒二,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你成为我姑父的事实,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!”
寒铁衣回过神来,扔下册子便出门去。
寒若云见他外衣还挂在旁边,忙喊:“二哥,你衣服!”
却哪里还有人影?
寒铁衣赶到凤府时,凤白梅正在吃晚饭,偌大的饭厅里,只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桌边。桌上一碟焦溜肥肠,一碗白米饭,另有孤灯一盏。
门窗未关,冷风吹着烛火明明暗暗,令那张没什么情绪流转的脸,看起来时阴时晴。
寒铁衣在她对面坐下,静静地看了她半晌,方哑声说:“我以为,你不怪我了。”
凤白梅一口菜一口饭地扒拉着,淡淡地说:“我没怪你。之前想尽快完婚,是不想嫂嫂为此事奔波劳累,如今她好不容易留在武府将养身子,我若年前成婚,她必要赶回来。”
寒铁衣知道,在凤白梅心里,长嫂为母的武烟高于一切。
他还是有些不甘心,“我可以托章姨娘把什么都准备好,凤夫人只需要二十四日回来,送你出阁便可!”
凤白梅随口道:“其实,你我有那纸婚约在,婚礼举不举行并不重要。”
寒铁衣再没想到会听到她说这样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