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白梅料想寒世修也是为她和寒铁衣的婚事而来,坦然道:“是,也不是。”
她笑了笑,问:“寒大人之前为何不愿小女进家门呢?”
寒世修做了心理准备来,想着要把话说开,便也直说了。
“自古以来,外戚干政、祸乱朝纲者众多,寒门身为国戚,已是树大招风。你虽已不是镇魂主帅,但凤家在军中的声望甚高,而凤公子将来只怕也是要出将入相的。与凤家结亲,将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寒府?这是其一。”
初冬的阳光暖呵呵地照着,整个大地都瞌睡起来,风却调皮,不时撩拨一下,不教人安心睡去。
“其二,”凤白梅接过寒世修的话,“十三年前的落魂关公案扑朔迷离,自我卸甲归都以来,更是掀起不少腥风血雨,二公子更是因我险些丢了性命,寒大人怕我怨我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寒世修倒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,“我寒家门丁单调,只此一子,虽非完人,却也是香火所期。”
“大人舐犊情深,小女懂得。”凤白梅亦坦诚,“大人放心,落魂关公案不结,凤白梅绝不入寒家门。”
寒世修大是震惊。
他知道凤家女将乃将帅之才,这样的人,察人洞心的本领亦是常人所不及的,却不想她看的如此通透。
与她的通情达理相比,自己从前种种行迹,便显的十分小肚鸡肠了。
“老夫此来,是希望凤小姐答应,与犬子尽早完婚。”
他这话一出,凤白梅便看不懂了,“是二公子让大人来作说客的?”
“犬子是要照凤小姐的意思办。”寒世修道,“皇后十八入东宫,自此他便放浪形骸,老夫瞧着他这十年间得过且过,直到这半年才渐渐活出个人样来。老夫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,既不能把他捆了关在家里,倒不如一家子共同进退。”#@$
他认真地看着对面的男装女子,眉眼柔和下来,“我寒家虽是文官世家,但要保一个人,还是保得住的。”
他的意思凤白梅明白,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。
皇后要入东宫,寒家人便小心谨慎低调行事;寒铁衣要把她这坨麻烦迎进家门,他们也欣然接受。
宽容大度的皇后,温婉和善的章氏,天真可爱的三小姐,连传闻中刻板固执的老尚书,都显得那么通情达理!
这一家子人,到底是哪路神仙误下凡尘?%(
“小女不想年前完婚,亦有私心。”凤白梅斟酌着词句,“日前长嫂为贼人所伤,眼下在武府将养身子,若我成亲,她必又要为此奔波劳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