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白梅道:“我去做王晓东的工作。”
几人一合计便板上钉钉,耳闻三更鼓响,便起身告辞。
墨冰将寒铁衣留了下来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一语不发。
寒二公子扒拉着青竹案,扯出一脸勾引良家妇女犯罪的灿灿笑容,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。”
墨冰道:“麻烦阁主先把十万两身外之物的账给平了。”
“老墨!”寒铁衣卖萌不成转卖惨,“月尾我可就同小白成亲了,她要知道我几千银子都拿不出,万一反悔了怎么办?我若是娶不成媳妇儿,就赖你一辈子!”
天下第一剑不吃卖萌这一套,卖惨他也视若无睹,“以凤将军的为人,你若实话实说,她自然懂得。别说凤家不缺银子,就是缺,还有花雁回在。”
“那能一样吗?”寒铁衣道,“小白嫁给我就是寒家的人,怎么能再用他们花的钱?更何况,我也不想被那老小子笑话!”
墨冰好笑地端详着那张看了四年的脸,“原来你也是要脸的!”
“我怎么就不要脸了!”寒铁衣咬牙切齿,“要不是为了这个天机阁,我至于活成这样吗?”
墨冰淡淡地道:“你用不着冲我讲,天机阁又不是我的。”
“难道是我的……”寒铁衣脑海中灵光一闪,整个人拨得云开见月明。他怎么就没想到呢?天机阁是皇帝的,对付廉亲王也是皇帝的意思,这银子当然得他来出!
翌日,寒二公子意外地起的格外早,把自己收拾的十分精神抖擞,蓝衣白衫,时常垂在额前的那一缕臊气的额发也束进羽冠中,摇着纯白纸扇晃入宫去。
李泽下了早朝便听说他在上书苑候着,已经做好了一片狼藉的心理准备。可等他回到书房却发现,寒二公子人模狗样地站在门边,老远见他便弯腰恭候着,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。
李泽心里警钟长鸣!
以寒二的性格,端出如此毕恭毕敬的模样,不是来领罚讨情,便是来兴师问罪!
皇帝不自主地放慢了脚步,一脸狐疑地看着寒铁衣进屋去,果真见圆木桌上的瓜果点心一样没动。他行到处理折子的公案后头坐下,吃了两口茶,才问:“什么事?”
寒铁衣恭敬地立在一旁,摆着满面严肃道:“小白打算翻出三年前权晟奸杀刘娥一案,她举荐让醇郡王回来审理此案。”
李泽沉吟不语。
登基之初他便将几个弟弟尽皆分封出去,一是怕他们在洛阳惹事,二也是担心他们和廉亲王起龃龉。满打满算,他登基已快四年,兄弟之间也有四年没见了。
这四年来,他独在高位如履薄冰,身边虽有李文昭这个同胞妹子在,可也只能聊解苦闷,朝政上的事可商议的唯有寒铁衣一人。
他不是没想过将几个弟弟调回洛阳帮忙,可他怕,怕他们会变成下一个廉亲王。他也担心,担心廉亲王拿他们当筹码要挟。
可如今,满朝文武皆惧怕廉亲王的势力,杨素安与寒铁衣是唯一他可用且有能力帮他的人,但这两人早被廉亲王盯上!权晟奸杀一案三年前杨素安都没辙,要想重新翻起来,就得出其不意。
君王沉吟片刻,缓缓地开口道:“朕可以让李邈回来,但此事还得你们主导。”
“是。”寒铁衣规矩地应声,而后拘谨地立在案前。
李泽蹙眉看着他,“还有事?”
寒铁衣道:“要翻旧案,还需要银子。”
李泽大方地道:“朕不是说了吗,需要银子找秦尚书要。”
寒铁衣还是一脸正经,“三个月前臣向秦尚书申请了公费,现在还没批下来。”
李泽表示理解,“秦尚书是比较抠,朕修兴庆宫都还是等葬剑山庄的银子到位后他才点头的。”
寒铁衣是来要银子的,不是来同病相怜的,“没有银子臣寸步难行。”
“没有银子你就去想办法啊!”李泽瞥着他,“难道要朕给你银子不成?”
寒铁衣点头,“臣正是这个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