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边愁云惨雾,墨冰已经开始下一条消息了。
“此次西南白羽卫回京述职的人是督军权晟。”
寒铁衣只觉一个头两个大。
“权晟的事不是结束了吗?他还回来做什么?”
“大概是挑衅吧。”
墨冰淡淡置评一句,便继续看下一个消息,沉静的眉眼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神情,“洛阳府也盯上了鸳鸯岛!”
寒铁衣只觉一个头两个大,彻底趴不住了,挣扎着爬起来坐在榻边,“洛阳府怎么会盯上鸳鸯岛?”
墨冰将消息记录下来,说:“应该和前些日子他们端掉的私炮坊有关。”
寒铁衣沉吟着道:“如果鸳鸯岛但真和刺杀文昭与阿臻的刺客有关,就决不能打草惊蛇,一定要把幕后元凶给揪出来。看来,此事还得和杨府尹商议。”
他说着,艰难地从架子上拉下外衫披在肩上,“我去洛阳府走一趟。”
初八日一早起了很大的雾,阳光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偷懒,整个天都是阴沉沉的。
凤白梅早起陪着武烟用了早餐,便在水汀里削削切切,小半个时辰的功夫,一把木头长枪横空出世。
她操着枪在楼前演练一番,挨了几棍子,在那几竿修竹几树芭蕉快毁完之前,绿绮来了。
她手捧茶具,站在一旁瞧了会儿,笑道:“将军这枪法,使得还不如小公子利索。”
凤白梅将长枪往地上一杵,十分幽怨,“所谓术业有专攻。”回头又叮嘱绿绮,“这事你可别告诉阿臻。”
绿绮在旁边凉亭里奉上茶,笑说:“就算小公子知道了,也不敢笑话将军的。”
凤白梅搁下枪进凉亭吃茶,闻言道:“我哪里是怕他笑话?”
绿绮问: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凤白梅却不再说,院门口门人来报:“将军,小何公子请见。”
“请进来。”
看到何远的瞬间,凤白梅眼前一亮,仿佛又回到了三个月前,在江南城初见的那时。
无论何怀璧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,如今他已死,何远身为他的儿子,为其带孝送终在情理之中。
是以,这些日子以来,他都着素服。加上家中巨变,他总提不起精神,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霜打的茄子。
此刻,他虽还是一身米白衣衫,却是崭新的绸子,衣身绣着银纹。
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进四方帽里,面上也不是那一副刚死了亲爹的神情。
他看着凤白梅笑的腼腆,“凤将军说的没错,我要想替父赎罪,就得振作起来。”
凤白梅招呼他进亭去坐,倒了茶递给他,“有什么打算?”
“去司金局。”何远吃了口茶,“我这十八年浑浑噩噩,唯有从小耳濡目染,对于矿物方面还有些了解。”
凤白梅笑了笑。
何远能想通,她对何曾惧也算是有交代了。
何远又问:“凤将军之前说让我去司金局查资料,我还可以帮你。”
“不急。”凤白梅道,“你且去司金局待着,等你能力够了,我再告诉你找什么。”
何远深知她自有计划,便不再多说。沉吟片刻,他又道:“这两日我在客栈细细回想,那家私炮坊问题很多,周三曾多次提到一个叫鸳鸯岛的地方。”
“鸳鸯岛?这不是巧了吗?”
凤白梅可没有忘记,之前李文昭替白珏传话来,说若是找不到关于刺杀文昭公主和凤臻的刺客线索,可以重点关注一下鸳鸯岛的私矿。
“将军知道鸳鸯岛?”何远问。
凤白梅没应声,何远也就不再多问,起身告辞。
凤白梅把人送到门口,阶下石狮子后头蹿出一个小孩子,“你就是凤白梅?”
凤白梅低眼瞧他,七八岁一娃,穿的破破烂烂,却异常干净。一手小破碗,一手小竹杖,那浑身肥肉却出卖了他。
“小胖子,你找我做什么?”
那小胖子把碗朝她面前一递,“我是来要债的,统共一百五十两。”
凤白梅便知道他是金万两打发来的,让绿绮回去取银票。
又问那小胖子,“金万两呢?”
小胖子愤愤地道,“去追那个小王八蛋了。”